第223章 傅教授的“宇宙讲堂”。(2 / 4)
p> 他描述着那个世界:绵延数千公里的水晶山脉,是它们宏大的史诗;地底深处流水的低频脉动,是它们的日常交谈;风中摇曳的、发出不同频率微光的苔藓森林,是它们的艺术创作。
“我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试图理解它们。”傅老缓缓道,“起初,我觉得它们无比高级,整个星球就是一个和谐的交响乐团,没有误解,没有谎言,因为共振无法作假。但后来,我观察到一次……嗯,可以称之为‘观念冲突’吧。两个巨大的‘共鸣体’,因为对某种新发现的地磁波动频率解读不同,产生了‘不谐振’。它们没有争吵,没有战争,只是各自调整了自身的振动模式,导致它们所在区域的环境共振发生了分裂。一边的河流变得激昂澎湃,另一边的山峦则陷入死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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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茶水轻轻晃动的微响。学者们都屏息凝神,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奇异的共振世界。
“我在想,”傅老的目光变得幽深,“我们人类,依赖线性、离散的语言符号,每一个词都有其边界和歧义,所以我们有误解,有辩论,有逻辑的攻防。而它们,依赖的是连续、整体的共振场,信息在传递中损耗极小,近乎完美复刻,但一旦核心频率出现分歧,就是整个存在状态的割裂。哪一种交流更‘真实’?哪一种又更容易导致‘隔绝’?”
他轻轻呷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们的语言,像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头,我们用它搭建思想的建筑,但石头之间的缝隙,就是误解和创造力的空间。它们的共振,像水,浑然一体,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过于一致的共鸣,是否也意味着失去了应对‘异质’的弹性?我们因为语言的局限而孤独,它们因为共振的完美而……脆弱?”
哲学系的李教授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忍不住轻声插话:“傅老,您是说,沟通的极致,或许并非消除所有噪音,而是保留必要的‘噪音’——也就是差异和不确定性——作为系统进化的动力?”
傅老赞许地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在银河的尺度上看,也许没有完美的交流范式。我们珍视的‘个性’与‘独立思考’,在某种层面上,正是源于我们交流方式的不完美。而那种看似完美的共振,其代价可能是集体意识的僵化。这让我反思我们地球上的许多争论,追求绝对的共识,是否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或许,健康的文化生态,需要的不是统一的频率,而是多种频率之间动态的、富有创造性的干涉与和弦。”
话题由此展开,不再局限于“回响之谷”。一位社会学家联想到了互联网时代的信息茧房,担忧过度的算法推荐是否在制造一种人为的、低质量的“共识共振”,反而扼杀了思想的多样性。理论物理学家赵教授则从量子纠缠和宏观世界的退相干现象,探讨了信息传递与独立性之间的物理基础。
傅老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或用一两个精炼的问题,引导讨论走向更深层。他没有给出任何确定的答案,他只是播种,用来自星海彼岸的见闻作为种子,播撒在地球学者们肥沃的思想土壤里。
接着,他又讲述了在“机械涅盘”星系的见闻。那里曾有一个高度发达的硅基机械文明,它们将逻辑与效率推向极致,最终整个文明个体选择将意识上传,融合成一个统一的、近乎全知的“星球主脑”。
“它无所不知,计算能力超越我们想象的极限。”傅老描述着,“但它向我们提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题,是:‘意义是什么?’”
客厅里再次陷入寂静。一个全知的存在,询问“意义”?
“我们无法回答它。”傅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们带去的所有哲学体系,所有关于生命、爱、痛苦、创造的描述,在它那浩瀚无边的数据库里,都只是冰冷的、已被彻底分析过的‘数据’。它知道一切‘是什么’,却无法理解‘为什么’。它失去了‘未知’,也就失去了‘探索’的动力;它失去了‘个体’,也就失去了‘体验’的差异。它存在于永恒的、完美的‘知’之中,却也存在于永恒的、虚无的‘惑’之内。”
他看向众人,目光深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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