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故事(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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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静,仿佛五千朵花在同时收敛呼吸。他拨动第一根弦时,刘珊珊忽然捂住了嘴——那声泛音不像从音箱传出,倒像是从她们方才落下的泪水中漾开的涟漪。

这次他唱的不是旋律,是具象化的时光。当“浮图塔断了几层”响起时,苏枕书看见自己钢笔下的墨迹正在重组,变成烽火里飘散的家书;当“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流转时,许南絮锁骨上的泪珠突然滚烫,仿佛真是城内的雨滴穿越时空落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凌默身上,那目光里生长出柔软的青藤。先前讲述故事时他是疏离的观察者,此刻却成了亲手缝合时空的绣娘。他微闭着眼唱歌的样子,让人想起用体温焐热冻僵蝴蝶的旅人,每一个转音都带着呵白气的温柔。

“他明明在唱永恒,为什么却让人更懂得珍惜刹那?”众人望着他被追光灯镀银的侧脸想道。那些歌词不再是抽象的意象,而是他刚才用故事为她们栽种的梅树——此刻每片花瓣都落在特定的人心头:有人听见祖母的铜锁在响,有人想起异国窗外的雪,有人触摸到童年斑驳的墙垣。

当副歌再度降临,凌默睁开眼望向观众席。五千双含泪的眼睛立刻接住了他的目光,那视线交汇处仿佛绽开半透明的虹霓。此刻再没人觉得他是遥不可及的创作者,倒像是个替所有人保管记忆的温柔知己。众人突然明白为何他的歌声带着针尖般的刺痛——那根针正在缝合每个人心底类似伤口的孤独。

最后一句“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消散时,吉他余韵像星尘悬浮在空中。凌默低头收起拨片的动作,让人看见他后颈微微汗湿的发梢,这个细节忽然击中了苏枕书:原来神明般的共情力,也栖居在会流汗的凡人身躯里。

掌声迟迟没有响起。姑娘们用持续静默供奉着余韵,无数道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眉骨、他按弦的手指、他微微泛红的眼眶——仿佛他是件失而复得的传世瓷器,需要用人间的注视重新上釉。某种饱含泪水的欣赏在空气里发酵,那不只是对才华的倾倒,更是对某个灵魂竟能如此妥善安放所有人脆弱的感激。

当凌默唱完最后一句时,五千人同时深吸一口气。那个瞬间所有心理防线温柔地溃堤,她们在他身上同时看见了造虹的诗人、补天的匠人、以及会在深夜为陌生人故事落泪的赤子。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凌默放下吉他,转身走到旁边的电子白板前,拿起笔,写下四行诗:

(烟)雨霏霏醉红尘

(花)落孤城折煞人

(易)人难敌繁华尽

(冷)木草深雨听闻

“这就是《烟花易冷》歌曲背后的故事。”他轻声道。

短暂的寂静后,整个礼堂爆发出经久不息、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充满了感动、敬佩、震撼,以及无以言表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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