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故事（4 / 5）

花开花落，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青丝熬成了白发，却始终等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来，她心灰意冷，在那附近的一座伽蓝古寺中落发为尼，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许多年后，将领终于历经风霜，从边境归来。他第一时间赶回和女子约定的地方，疯狂地寻找那位女子。最终，他找到了那座古寺，却只得到伊人早已香消玉殒的噩耗。”

“寺里的人告诉他，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她每天都会去城门下的石板上坐一会儿……‘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歌词里的这一句，写尽了无尽的遗憾与哀愁。”

凌默的声音缓缓落下，整个礼堂鸦雀无声，仿佛被一种巨大的悲伤和宁静所笼罩。

随即，抽泣声开始零星响起，很快连成一片。许多感性的女生早已泪流满面，不住地用纸巾擦拭眼角。灯光渐暗，凌默的声音如古琴余韵般在礼堂流淌。当他说到“二人虽未成婚，但早已经是夫妻”时，现场第一滴泪坠落在天鹅绒座椅上。

刘珊珊是女子大学大三学生，坐在第三排正中，珍珠发卡不知何时松开了，栗色鬈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她紧紧攥着一本《伽蓝记》，指甲在书脊上掐出月牙形的印痕。“原来盛世烟火是哭着的...”她想起祖父书房里那幅褪色的地图，某个被历史遗忘的坐标点突然有了温度。泪珠顺着鼻梁滑落，正好滴在刚刚抄在笔记本上的“雨声渐冷，旧城草木深”那句歌词上，墨迹晕开成小小的银河。

二楼看台的苏枕书是学校大二女生，突然摘下了金丝眼镜。湘妃色旗袍的立领被泪水浸出深色痕迹，她徒劳地用钢笔尾端去接眼眶里溢出的晶莹。“时空错位般的相思...”笔尖在纸面颤抖着划出断续的线，像极了故事里那座时断时续的残桥。她忽然明白自己总在写的战火情书为何总是缺了结局——有些离别原来真的等不到重逢。

过道边的许南絮是学校大四的学姐，此刻她将墨绿长裙的褶皱攥了满手。仰头看穹顶的姿势让泪水倒流进鬓角，天鹅颈绷出脆弱的弧线。“他等的到底是红颜，还是那个相信等待必有回应的自己？”常年研究古典悲剧的她忽然被现代人的执念击穿。一滴泪坠落在锁骨处的银质书形吊坠上，溅开的水花正好漫过镂刻的“永恒”二字。

整个礼堂仿佛下起无声的雨。五千个身影在昏暗中微微颤动，像风中卷起的锦帛。那些精心描画的口红被咬出斑驳的痕，夹在书页间的干花不知被谁的泪滴润活。没有人擦拭眼泪，任凭那些水光在脸上蜿蜒成星轨——仿佛每道泪痕都是故事里未尽的桥，每声抽噎都是穿越时空的雨滴回声。

当凌默再次念出“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时，所有压抑的呜咽突然汇成温暖的潮汐。前排女生相互倚靠着轻轻摇摆，像极了城外被春雨打湿的竹林。她们用带着泪香的沉默告诉彼此：原来人类最古老的疼痛与美丽，从来都在眼泪里相通。

叶倾仙怔怔地望着台上的凌默，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故事里那份至死不渝的等待与遗憾，深深击中了她的心扉。宋怡也红了眼眶，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中涌起万千感慨。就连一向活泼的李安冉，也安静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凌默，心中暗自发誓，自己绝不会让这样的遗憾发生。

前排的文学家、教授们亦是唏嘘不已，他们更能体会到这个故事赋予歌词的深刻内涵和悲剧力量。

这时，凌默示意工作人员将他带来的吉他递上台。他抱吉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了解了故事，我们再听一遍这首歌，或许会有不同的感受。”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那凄美婉转的旋律再次流淌出来。他闭上眼，沉浸其中，歌声带着故事里的沧桑、等待、无奈与永恒的遗憾，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叩击着每个人的心弦。

这一次，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尖叫，只有压抑的啜泣和无声的流泪。歌声仿佛有了画面，那个坐在石板上望眼欲穿的身影，那个战后归来面对断壁残垣和爱人离世的将军……一幕幕在众人脑海中浮现。

其实当凌默抱起木吉他的那一刻，整个礼堂就已经变得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