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铜令牌与未寄的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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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驿道的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路面。苏晚将陆大哥给的铜令牌系在腰间,冰凉的金属贴着温热的衣料,竟生出种奇妙的踏实感。少年走在她身侧,手里转着根树枝,时不时用脚尖踢飞路边的小石子。

“这令牌真能用上?”他忽然停下脚步,望着令牌上“顺风”二字,“陆大哥说当年凭这个能在驿站换马、借宿,现在怕是没人认了吧。”

“认不认不重要,”苏晚指尖拂过令牌上的纹路,“重要的是它带着的意思——顺顺利利,一路平安。”

云姑在前面喊他们:“快走吧,雾快散了,再晚赶不上前面的渡口了!”

三人加快脚步,雾气在阳光下渐渐升腾,露出路边丛生的野草,草叶上的露珠坠落在青石板的蹄印里,像散落的碎银。苏晚弯腰捡起片枯叶,叶面上还留着虫蛀的痕迹,她忽然想起那些尘封在顺风驿的信,说不定写信人落笔时,窗外也有这样的虫鸣。

走到渡口时,艄公正坐在船头抽烟,见他们来,磕了磕烟灰:“要过河?今天水急,得等半个时辰再开船。”

岸边停着艘老旧的木船,船身刷着斑驳的红漆,船头摆着尊小小的妈祖像,香火已经燃尽,只剩半截香插在炉里。苏晚蹲在岸边洗手,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还有几条小鱼游来游去。

“你看!”少年忽然指着水面,“那是什么?”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水面漂浮着片荷叶,叶上托着张纸,被露水浸得半湿。她伸手捞起来,发现是张诗稿,字迹被水晕开了大半,勉强能认出几句:“驿路梨花落,归帆带月迟。君问归期未有期,且寄一片叶……”

“是首诗。”云姑凑过来看,“看字迹像是女子所写,许是坐船时不小心掉的。”

苏晚小心翼翼地将诗稿铺在石头上,用石子压住边角,让风吹干。她望着河对岸朦胧的村庄,忽然想起顺风驿里那封“岭南阿秀”的信——说不定阿秀也曾在这渡口等过她的男人,也曾对着流水写下思念的句子。

“等船开了,咱们往上游找找吧,”她轻声说,“说不定能找到写诗的人。”

少年和云姑都点头应了。

半个时辰后,艄公开船。木船在湍急的河水里摇晃,苏晚扶着船舷,看两岸的芦苇往后退,像被时光抽走的剪影。她忽然想起陆大哥的话:“这驿道是线,串起了南来北往的人。”那这河水呢?是不是也在运送着看不见的牵挂?

船到对岸,他们沿着河岸往上走。岸边有片桃林,虽然不是花期,枝桠却舒展得好看。林子里有座茅草屋,烟囱正冒着烟,门口晾着几件洗好的衣裳,其中一件水绿色的襦裙,衣角绣着朵小小的梨花。

“这衣角的绣样,跟诗稿上的‘梨花’对上了!”少年兴奋地拉着苏晚的胳膊。

苏晚走上前,轻轻叩门。开门的是个穿青布衫的女子,眉目温婉,看见他们手里的诗稿,愣了愣,随即红了眼眶:“这是我写的……不小心掉水里了,多谢你们。”

女子叫沈青梧,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她男人是名画师,去年去北方采风,说好梨花盛开时回来,却至今未归。“我每天写首诗放在荷叶上,让河水带着漂远,总觉得他能看见。”

屋里的桌上摆着叠画稿,都是沈青梧画的,有渡口的晨雾,有驿道的夕阳,还有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男子眉眼清俊,正对着画板微笑。“这是他临走前,我给他画的。”沈青梧抚摸着画稿,“他说等我画完,就把它裱起来挂在新房里。”

苏晚看着那幅画,忽然从腰间解下铜令牌:“沈姑娘,这个给你。”

“这是……顺风驿的令牌?”沈青梧惊讶地睁大眼睛,“我爹说过,当年他去京城赶考,就是靠这令牌在驿站歇脚,才没误了考期。”

“陆大哥说它能带来顺利,”苏晚把令牌放在她手里,“相信你的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青梧握紧令牌,眼泪掉了下来:“谢谢……我会等他的,就像这令牌守着驿道,我也会守着我们的约定。”

离开桃林时,沈青梧送给他们一本诗集,说是她这些日子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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