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了尘弘法,佛门新象(5 / 6)
碎石飞溅,肌肉偾张,昔日用于降魔护法的勇力,此刻尽数倾注于泽被后世的工程。粗重的喘息与号子声,成了另一种充满力量的梵呗。
后山菜圃,更是生机盎然。蔬果青翠欲滴,长势喜人。几位僧人挑着沉甸甸的木桶,健步如飞地往返于山泉与菜地之间。水瓢起落,清泉洒落,滋润着脚下的土地。汗水顺着他们光洁的额头流下,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那专注而满足的神情,仿佛侍弄的不是寻常菜蔬,而是无上的菩提道种。
了尘的身影也融入其中。他巡视各处,脚步沉稳。在医摊前,他会蹲下身,温和地询问病人的感受;在石渠工地,他会拿起一块碎石,仔细端详石匠的凿痕,与武僧们探讨着力与技巧;在菜圃,他甚至接过一位年轻僧人手中的水瓢,亲自为几株略显萎蔫的菜苗浇水,动作自然而专注。
“禅师,您也……” 年轻僧人有些惶恐。
了尘微微一笑,额角的疤痕在劳作的红晕中似乎也柔和了许多:“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亲自劳作,如何知这水之甘冽,土之厚重,稼穑之艰辛?不知众生之苦,何谈慈悲?”
他掬起一捧湿润的泥土,感受着那微凉、粗糙而充满生命力的触感:“看,这便是大地,生养万物,承载一切。我们的脚,要踏在这坚实的大地上,心,才能生出真正的智慧与力量。空中楼阁,终是虚妄。”
夕阳熔金,为觉悟禅林镀上一层温暖的辉光。白日的喧嚣渐渐沉淀,但一种内在的、充满活力的脉动仍在寺院中流淌。了尘并未回方丈静室,而是信步来到后山一处僻静的断崖边缘。崖下,是奔腾不息的大江,涛声阵阵,亘古如斯。他独立崖边,山风吹动他朴素的旧袈裟,猎猎作响。额角那道淡疤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
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是随侍的弟子净心。
“师父,玄苦师伯他们……午后便阴沉着脸离开了,未曾向知客僧辞行。” 净心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了尘望着脚下奔涌的江水,神色平静无波:“江流奔海,遇山则绕,遇石则分,遇崖则成瀑,却未曾片刻停息。因其志在东方,无惧阻碍。玄苦师兄所执,亦是坚固之山石。堵不如疏,争不如化。他们若离去,便由他们去。江水不会因几块顽石而改变方向,真正的法流,亦不会因几声聒噪而断绝。”
他微微一顿,声音低沉下来,仿佛自语:“只是……那陶片,终究是碎了。”
净心有些不解:“师父是指法台上那只钵?”
了尘缓缓摇头,目光投向更幽远的、被暮霭笼罩的群山:“不。是人心。旧有的樊笼虽破,碎片却依然锋利。要将其重塑为器,需以更大的慈悲为水,更坚韧的智慧为火,更漫长的时间为窑……此路漫漫,荆棘密布。” 他眼前仿佛又闪过玄苦那刻满固执与愤怒的脸,闪过那枯坐老僧浑浊空洞的眼神,闪过无数在战争中扭曲、在信仰崩塌后迷茫的面孔。重建禅林易,重建人心难。
净心看着师父映在晚霞中略显孤寂却无比挺拔的背影,似懂非懂,只觉得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在心头。
就在这时,山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打破了山崖的宁静。净心回头望去,只见知客僧引着一位衣衫褴褛、满面风尘的妇人,正跌跌撞撞地奔来。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用破布裹着的襁褓,哭声正是从她怀中传出,微弱而断续,带着一种不祥的嘶哑。
“禅师!大慈大悲的了尘禅师!求您救救我的孩儿!” 妇人扑倒在崖边不远处的空地上,泣不成声,“村里……村里起了瘟疫!孩子他爹没了……孩子……孩子也快不行了!都说……都说只有您这里有活命的菩萨……”
妇人形容枯槁,眼窝深陷,露出的手臂上带着可疑的红斑。她怀中的婴儿气息微弱,小脸烧得通红。
瘟疫!
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净心的心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褪。大战的阴影刚刚退去,瘟疫的魔爪竟又悄然而至!这不仅是病魔的威胁,更可能带来无尽的猜忌、恐慌,甚至会将刚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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