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图穷匕见(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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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般挣扎着从青石上爬起,挪回听松居时,门口静静伫立的,往往不是希思黎冰冷的紫眸,而是那抹水绿色的清影。

青萝总是适时地出现,手中或捧着一套干净柔软的素色衣物,或端着一盆温度恰到好处的、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灵泉水。

她从不主动询问服药的过程如何痛苦,只是用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睛,无声地传递着理解和关切。

“仙子受苦了。”她会轻柔地说,将衣物或水盆放在一旁,然后自然地拿起一块浸润了灵泉水的柔软丝帕,“奴婢帮您擦擦汗吧?这水里加了点宁神的月见草露,能稍缓不适。”

她的动作极其小心,避开那些流脓的疮疤,只擦拭阳梅芷相对完好的额头、颈侧和手臂,指尖带着温热的湿意,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每当这时,阳梅芷紧绷如弓弦的神经,会在那温热的触感和宁神草露的淡淡清香中,获得片刻的、虚假的松弛。青萝的话语也如同温润的溪流,在她痛苦煎熬的间隙流淌。

“奴婢瞧着,仙子耳下这片暗色,似乎比前两日淡了些许呢……”她指着水晶墙映照出的细微变化,语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希师叔的法子,果然是有效的。只是这苦,也真是常人难忍。仙子心志之坚,奴婢佩服。”

或是:“这听松楼的灵气精纯是精纯,就是太清冷了些。奴婢从前服侍过一位女修,也是伤了面容,郁结于心,后来得了一株‘玉颜花’,虽非治本,却能舒缓肌肤灼痛。可惜那花只生在正阳宫赤阳峰后山的暖阳谷……不知仙子在宫中时,可曾见过类似的灵草?”她状似无意地提起,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阳梅芷的反应,尤其是提到“赤阳峰”、“暖阳谷”时。

阳梅芷沉浸在痛苦与那点微弱好转的复杂情绪中,对青萝的“关切”和“闲聊”大多只是疲惫地摇头或简短回应。提到赤阳峰,她眼中便不受控制地闪过怨毒,对“暖阳谷”更是茫然。她所有的心思,都被脸上的疮疤和体内焚身的药力占据,对祖父的洞府和灵草,除了冰冷和怨恨,一无所知。

青萝便不再多问,只是细致地服侍她更换被汗水脓液浸透的里衣,或是用温热的灵泉水帮她擦拭身体。她的动作始终轻柔,眼神始终温顺,仿佛一个最本分的侍女。然而,她每一次触碰那些正在“好转”的疮疤边缘,每一次状似无意提及赤阳峰或灵草,每一次将阳梅芷无意间流露出的对赤阳真人的怨毒记在心里,都是在无声地向阴影中的主人传递着信息:此女,确实不知补天草下落,对赤阳真人的秘密,一无所知。

希思黎依旧如同一个精准报时的幽魂,每日在她服药后不久出现。

“药力化开,丹毒受激,外显异象渐消。”他的声音永远是冰泉般的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师妹感觉如何?”

阳梅芷靠在门框上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未散的灼痛,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亢奋和急切:“痛…很痛…但…但好像…真的…好些了。”她急切地指着自己耳根下那块颜色变淡的皮肤,“这里。还有这里。”

希思黎的目光顺着她颤抖的手指移动,微微颔首:“此为药力驱逐表层淤毒之兆。然根基之毒,盘踞血脉骨髓,非引动归元不可尽除。耐心。”依旧是简短的肯定,旋即话锋便如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那个核心,“赤阳真人处,可曾有消补天草的消息有线索,下一步用药,需要补天草叶子作为主药。”

“没有。”阳梅芷的回答几乎是立刻冲口而出,带着被反复询问后的烦躁和更深的怨毒,“他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孙女。那草…那草定是被他拿去换了什么了不得的好处。”每次提到祖父,都像在她心头的伤疤上再撒一把盐,那点因容貌细微好转而升起的微弱感激早已被冲刷得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希思黎沉默地看着她眼中翻腾的怨毒,紫眸深处无波无澜,片刻后,只留下两个字:“服药。”身影便再次融入回廊的阴影,消失不见。每一次试探,得到的都是同样茫然而怨毒的答案。那枚名为“补天草”的饵,在阳梅芷这片贫瘠的泥沼里,始终钓不上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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