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顾茅庐遇故“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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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还在刮,门缝里钻进来的冷气贴着小腿往上爬。我站在衣柜前,指尖还搭在青袍上,耳中那声“叮”已散,可余音像钉子扎在脑里。

不是幻觉。

任务来了,枪也会来。

我闭了闭眼,呼吸放慢,四秒吸,七秒停,八秒吐。老办法,管用。心跳从紧绷的九十压到七十,肌肉松弛下来,但没松到底——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是开战前的校准。

我抬手,将青袍披上肩,系带时动作放慢。这具身子太瘦,肩窄腰细,撑不起战地外骨骼,连穿个袍子都得调整重心。我照着记忆里的他——那个读书人诸葛亮的样子——垂手,缓步,袖口轻摆,像风拂竹梢。

可眼神不能低。

我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栓,停了一瞬。

门外站着刘备,身后跟着两人。一个红脸长须,一个豹头环眼,兵器虽未出鞘,杀气却隔着门板渗进来。那是久经沙场的武人气息,哪怕收着,也压不住。

我懂这种人。战场上活下来的,不靠仁义,靠狠。

门开。

风雪扑面,我抬袖挡了一下,不是怕冷,是遮脸。让风雪替我掩去第一眼的锐利。等视线稳了,我才放下袖子,目光平推出去。

刘备站在三步外,蓑衣上积了厚厚一层雪,眉睫都白了。他看见我,眼中一亮,正要开口,却被身后那人抢了先。

“你便是卧龙?”红脸汉子声音如铜钟,震得檐下雪簌簌掉落,“皇叔三顾于此,你竟闭门不出,莫非真以为天下英雄皆可轻慢?”

我没答他。

转头看向刘备:“刘皇叔所求何事,可愿直言?”

刘备一怔,显然没料到我开口便是质问。他身后那黑脸汉子立刻踏前半步,手按刀柄:“诸葛村夫!见了皇叔怎不施礼?”

我仍不看他。

只盯着刘备的眼睛:“若为仁义而来,我劝您回头。这乱世不听道理,只认刀兵。”

刘备瞳孔微缩。

他身后的两人同时绷紧。

我知道这话刺耳。可我不需要他们喜欢我,我只需要他们听我的。

“将军。”我转向红脸汉子,声音不高,却像钉子楔进地里,“你随刘皇叔多年,可曾打下一座城?守住一道关?”

他怒目圆睁:“某虽未建大功,然冲锋陷阵,从未退后!”

“那新野呢?”我问。

他一愣。

“曹操派兵南下,刘表遣将守城,你去了吗?”我再问。

他语塞。

我转回刘备:“您带兵十年,辗转四方,可有根基?可有粮草?可有百姓归心?没有地盘,谈何伸大义于天下?空言仁义,不过是在风雪里等死。”

刘备脸色变了。

不是怒,是震。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天下苍生,汉室倾颓。可我没给他讲这些的机会。

我只讲事实。

就像战场汇报,不加修饰,不留情面。

“您三顾茅庐,不是来找一个会背《春秋》的先生。”我盯着他,“是来找一个能带您活下来的人。”

风忽然小了。

雪还在落,但没人动。

刘备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看清我的脸。

“先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果真有破局之策?”

“有。”我说。

“何策?”

我没答。

反而抬手指向门外雪地:“您看那脚印。”

三人顺着我看去。小径上,几行足迹被新雪半掩,但轮廓仍在。

“您的脚印深而直,来时坚定,去时犹豫。”我道,“关将军的步幅大,落地重,性急。张将军的脚印歪斜,心浮。而您——”我顿了顿,“来回三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站得久,却始终不敢敲门。您怕被拒,怕失了颜面,更怕这一拜,拜错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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