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掌乾坤,千疮百孔的帝国(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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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位明末着名的抗金将领有印象,“他都说‘恐难支撑’…情况竟危急至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刚刚夺回权柄,内忧未靖,难道就要立刻面临亡国之危?

他拿起朱笔,手依旧有些抖,努力让自己的字迹显得平稳有力:

“熊卿所奏,朕已尽悉。辽东乃国之藩篱,万不可失!卿当恪尽职守,严密侦伺虏情,整军备战,加固城防,务必守住沈阳、辽阳等要地!军心士气,尤要安抚!所需兵员、粮饷、器械,朕已严谕户、兵二部,火速筹措调拨!着兵部即刻详议增援辽东之策,选调何处精兵,如何筹措军械粮秣,限三日内具本奏来!不得延误!钦此。”

这份批示,充满了鼓励和命令,但同样透着一种无力感。“火速筹措调拨”、“详议增援之策”,钱呢?兵呢?器械呢?具体的解决办法在哪里?他只能将皮球踢回给兵部和户部,寄希望于那些官僚机器能挤出一点东西来。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掣肘和无力。

接着,他又处理了几份奏章。

一份是都察院御史弹劾漕运总督贪墨漕粮、勾结地方盘剥运丁的奏章。朱常洛看得怒火中烧,提笔批示:“漕运乃国脉所系,竟敢如此妄为!着都察院、刑部、锦衣卫组成联合勘核组,严查此案!凡涉案官员,无论品级,一律锁拿进京,交三法司会审!务必水落石出,追回赃款,以儆效尤!钦此。”这道批示杀伐果断,显示了他对贪腐的零容忍。

另一份是河南巡抚奏报黄河水患,请求赈灾和蠲免税粮。朱常洛看着奏章中描述的“庐舍漂没”、“饥民流徙”的景象,心中恻然。他批示:“览奏不胜悯恻。着户部速拨库银五万两(又是内帑!)、仓米十万石,由河南巡抚主持赈济,务使灾民得活!所请蠲免钱粮,准!另,着工部即刻派员勘察河工险情,拟定修防方略,所需银两,由户部议处。钦此。”这份批示体现了他的仁政之心,但拨付的款项依旧是杯水车薪。

一份是礼部关于筹备明年元旦大朝仪及万寿节(皇帝生日)庆典的预算请示。朱常洛只看了一眼那庞大的预算数字,便感到一阵刺眼。他毫不犹豫地批示:“国事艰难,民生凋敝,岂可再事奢靡?所有庆典用度,削减七成!一切从简,务求节省!钦此。”这道旨意,与他裁撤西苑的举动一脉相承,显示了他厉行节俭的决心。

当处理完最后一份紧急奏章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宫灯被次第点燃,将暖阁内映照得一片通明,却驱不散朱常洛心头的阴霾和身体的疲惫。

他靠在宽大的龙椅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短短半日的理政,比他想象中艰难百倍。堆积如山的难题,捉襟见肘的财政,磨刀霍霍的强敌,盘根错节的利益,还有这具依旧虚弱不堪的身体……每一样都像沉重的枷锁。

他的处理手段,无疑是青涩的。面对复杂的问题,他需要反复询问王安关于制度、惯例、官员背景的细节;他的批示,有时显得理想化,有时又充满无奈;他拨付内帑的手笔,带着一种急于稳住局面的仓促,却未深思长远之计;他对辽东的指示,更多是精神上的支持和压力的转嫁。他像一个刚刚拿到复杂机器操作手册的新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按错了按钮导致灾难。

然而,在这份青涩与谨慎之下,却有一杆无形的秤,始终悬在他的心中。

这杆秤,秤的是民心。所以他坚决拒绝加征,严查贪腐,尽力赈灾。

这杆秤,秤的是大局。所以他深知辽东不可失,再难也要支撑。

这杆秤,秤的是责任。所以他厉行节俭,宵衣旰食。

这杆秤,秤的是效率。所以他厌恶空谈,要求“实心任事”、“务求实效”。

这杆秤,源于他灵魂深处那个来自后世、知晓历史走向的社畜的记忆,源于他对这个古老帝国最终命运的不甘与挽救的决心!

王安看着闭目养神、脸色苍白的皇帝,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敬佩。他轻声道:“皇爷,您已劳碌了大半日,龙体要紧。晚膳已备好,是否……”

朱常洛缓缓睁开眼睛,疲惫的眼底深处,那抹锐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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