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江翊帮她占了个靠窗的位置(1 / 3)
清晨六点的图书馆还浸在薄雾里,周窈抱着半摞复习资料站在台阶下,帆布鞋尖踢着露水草坪,鞋边沾着的蒲公英绒毛被风吹得打旋。那些白色的小伞飞起来又落下,像无数个没说出口的念头。她盯着紧闭的玻璃门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物理课本的边角——那里有块浅浅的折痕,是上周江翊借走时不小心压出来的,当时他红着脸道歉,耳尖比晨光还亮,像落了点碎金,连说话都磕巴:“我、我赔你本新的吧?”其实她根本没在意,反倒偷偷把那页折痕压得更明显了些,像藏了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标记。
“又来晚了?”身后突然传来单车铃铛的轻响,清脆得像冰棱落地。江翊的白色校服袖口沾着点草绿,是刚从操场抄近路时蹭到的,裤脚还卷着,露出脚踝上的红痕——昨天帮她搬书时被台阶磕的,当时她要找创可贴,他却摆手说“这点小伤算什么”,现在看来那道红痕在晨光里格外显眼。他单脚撑地,车筐里躺着个牛皮纸包,隐约露出全麦面包的边角,包装袋上的燕麦粒印子蹭在帆布上,像颗颗没说出口的星。“我猜你又没吃早饭。”他把纸包往周窈怀里一塞,车把上的挂绳勾住了她的书包带,那是条深蓝色的棉绳,尾端系着颗磨圆的鹅卵石,是去年江翊在河滩捡的,当时他蹲在水边涮石头,说“这石头像你的脾气,看着硬,其实很软”,现在那石头被摩挲得发亮,边角还沾着点她书包里的橡皮屑。
周窈的指尖触到面包的温度时,突然想起上周的场景:江翊也是这样把热牛奶塞进她手里,指尖相碰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他慌忙缩回手,却把自己的围巾蹭掉了,灰色的毛线落在她的物理错题本上,像条没藏好的秘密。那天她把围巾洗干净还给他,发现他偷偷在围巾角绣了个小小的“Y”,针脚歪歪扭扭的,像他写的字。此刻纸包里的面包还带着余温,她低头咬了口,发现夹心是她喜欢的草莓酱,果酱从嘴角溢出来时,江翊突然递来张纸巾,包装上印着只举着书本的小熊,像在嘲笑她的狼狈,其实他自己的嘴角也沾着点燕麦,只是她没好意思说。
图书馆的铁门吱呀转动时,周窈才发现江翊的单车筐里还放着个浅蓝色文件夹。“给你的。”他把文件夹塞进她怀里,金属搭扣硌在掌心,封面贴着片干制的薰衣草,是他奶奶种的,去年夏天他说“这个味道能让人静下心”,现在闻着却让她心跳更乱,像有只小兔子在胸腔里蹦。翻开时,里面夹着的历史时间轴突然掉出来,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周窈总把‘戊戌变法’写成‘戊戍变法’,像只分不清横撇的小迷糊”,字迹旁边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眉眼像极了江翊自己,连额前的碎发都画得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昨天默写时又写错了,当时江翊就在旁边偷笑,原来他记下来了。
管理员大叔举着钥匙串走过,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周窈跟着人群往里走时,江翊突然拽住她的书包带,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三楼靠窗的位置,我帮你占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有点发紧,像被晨雾浸过的棉线,“昨天闭馆前就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压在桌上了,应该没人敢动。”他说这话时,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其实她上周三抱怨“靠窗座总被抢”时,根本没指望他会记得,毕竟当时他正埋头算物理题,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周窈的脚步顿在楼梯口。三楼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响,每级台阶的磨损处都藏着晨光,像谁悄悄铺的路。她数着台阶,一级,两级,三级……数到第七级时,想起江翊的生日是七月初七,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偷偷准备的礼物——个用鹅卵石刻的小星星,就藏在书包侧袋里。楼梯转角的窗台上,放着盆仙人掌,是江翊上周搬来的,他说“这里阳光好,适合养你喜欢的植物”,现在仙人掌开花了,嫩黄色的小花像颗小太阳。
推开阅览室的门时,周窈突然撞见江翊的背影。他正踮脚往靠窗的位置放书,校服后领沾着根草屑,是刚才钻栅栏时蹭到的,她想伸手帮他摘掉,又怕他害羞。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斑,像幅没干透的水彩画,他的手指在桌面划了个小小的圈,那里有块浅浅的木纹,像颗长在桌上的痣,是他上次用圆规尖画的,说“这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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