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父母坚持让她选理科(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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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男人该养家,才转行做了工程,那本诗集现在还在书柜最上面呢。你姑姑说的会计岗,我刚才打电话帮你推了,路该你自己走,就像这棵树,得自己把根扎深了,才站得稳。”

妈妈看着照片,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像落了颗星。“你爸当年写的诗,还发表在校刊上呢,”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拿起林溪的手,擦掉上面的血痕,从医药箱里翻出创可贴,轻轻包好,“比你写的肯定差远了。”她把分科表重新铺平,用手掌压了压皱巴巴的边角,拿起笔递给林溪,“选吧,这次妈不拦你,只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别怨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最后那句虽然硬,语气里却带了点松快,像解开了什么心结。

林溪握着笔,指尖还有点抖,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她在“文科”框里打了个勾,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像片香樟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落点。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不知何时云散了,银辉透过光秃秃的枝丫,在表格上投下淡淡的网,像给这个决定镀了层温柔的光。

爸爸走进厨房,把凉了的排骨汤重新加热,燃气灶“噗”地燃起蓝色的火苗,锅里的汤开始咕嘟咕嘟响,像首和解的歌。妈妈翻出林溪的历史笔记本,戴上老花镜,开始帮她标重点,虽然很多字都认不全,遇到生僻的就用红笔圈起来,说“明天问老师”,标得格外认真,像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林溪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分科表上的勾,不是在告别什么,而是在连接什么——连接着父母年轻时的遗憾,连接着自己对未来的期待,像香樟树的根,在看不见的土里,把过去和现在紧紧缠在了一起。

她把那片蔫了的香樟叶拿出来,用清水泡在小碗里,叶子慢慢舒展开,恢复了点生机。重新夹进素描本时,叶面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起来,像条弯弯曲曲的路,虽然绕,却最终通向了有阳光的地方。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苏晓晓发来的消息,带着串草莓表情:“我妈说选文好,以后能当编辑,帮你出版画集!她还说要给我报个书法班,以后给你题字!”紧接着是陆知行的,附了张照片:“刚拍了张月光下的香樟树,给你当素材,枝丫像不像在比心?文科班见,我已经跟班主任打听好了,咱们大概率在隔壁!”最后是江翊的,只有一张图——他的分科表上,“文科”两个字旁边,画着片小小的香樟叶,叶脉里用细笔写着“一起”,字迹和他解数学题时一样认真。

林溪对着屏幕笑了,指尖在“回复”键上顿了顿,最终没写什么,只是把手机屏幕对着月光,让那片香樟叶的影子,落在自己的分科表上,像个无声的约定。排骨汤重新热好了,妈妈盛了碗递给她,里面多放了块排骨,肉炖得烂烂的,“多吃点,不管选文还是选理,都得有好身体。你看这排骨,得炖够两个小时才入味,做事也一样,得有耐心。”爸爸坐在对面,翻着她的作文本,手指在《香樟树下》那页停了停,虽然没说话,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像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香樟树下读诗的日子,眼里的冷光被暖意取代,像融化的冰。

窗外的香樟树静静地立着,虽然叶子落光了,枝干却挺得笔直,像在守护着屋里的温暖,和那份终于说出口的“喜欢”。林溪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会有风雨,会有争执,会有解不出的题和写不出的句子,但只要想起今晚的月光,想起父母眼底的软,想起香樟叶上的约定,就一定能像这棵树一样,把根扎稳,把枝丫伸向自己喜欢的天空。

她低头喝了口汤,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像把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烫成了温柔的形状。分科表上的红印和勾痕,在灯光下渐渐柔和,像幅刚画好的画,主角是她,背景是家,还有窗外那棵永远在等她的香樟树——无论春秋,无论寒暑,都在那里,沉默地见证着每一个选择,每一次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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