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江翊在医务室门口徘徊片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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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上他陪着去换的药,纱布边缘还沾着点药膏的黄,像片小小的秋叶,“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去拿作业吗?我在教室等了半天,还以为你被王老师留堂了。”

江翊弯腰捡叶子时,保温壶从口袋里滑出来,在地上滚了半圈,壶盖没拧紧,溢出点姜茶,在水泥地上洇出浅黄的印子,像朵小小的花,花瓣还带着点红糖的甜香。“刚拿到,”他把壶捡起来,手指擦过壶身的温热,烫得指尖有点麻,“路过,听见里面挺热闹,就……站了会儿。”他的声音有点干,像被风吹过的纸页,卷着点说不出的局促。

林溪的目光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突然笑了,像发现了藏在香樟叶下的秘密:“是给苏晓晓带的姜茶吧?”她往医务室门口努努嘴,拐杖头在地上磕出轻响,像在给他打气,“刚才陆知行发消息说,苏晓晓有点发冷,膝盖疼得直皱眉,你这壶茶来得正好,比什么药膏都管用——老校医的药膏治外伤,你的姜茶治心暖。”

江翊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却被林溪推着往前走了两步。拐杖头在地上磕出“笃笃”的响,像在数着勇气增长的节拍。“进去吧,”林溪的声音软得像棉花,裹着点了然的笑意,“上次我在里面疼得掉眼泪,你站在门口把陆知行骂了顿,说他‘光顾着拍,没看见她疼吗’,现在怎么自己倒怂了?江翊同学,双标可不好哦。”

他想起那天的事,耳根更烫了。当时陆知行举着相机拍林溪膝盖上的纱布,被他一把抢过相机塞进抽屉,动作急得带倒了旁边的药瓶,碘伏洒在裤腿上,留下片褐色的印子,现在还洗不掉。可那时心里只有个念头:别让她疼的时候,还被当展品拍。现在想想,自己那时的样子,大概比陆知行还莽撞,却偏偏在面对苏晓晓时,变得这样瞻前顾后。

医务室的门被风吹得又开了些,露出里面的一角:苏晓晓正趴在诊疗床上,膝盖下垫着个蓝白条纹的枕头,是老校医特意给她找的,说“垫高点好得快”;陆知行举着相机站在旁边,镜头对着她膝盖上的纱布,像在拍件珍贵的艺术品,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在他们身上铺了层金粉,连空气里的灰尘都在光里跳着舞,像校史馆老照片里的光斑。

江翊深吸口气,终于抬手推开了门。“吱呀”的声响里,陆知行和苏晓晓同时回头,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画面。陆知行的恐龙t恤沾着点药膏的黄,是刚才给苏晓晓递棉签时蹭的,像给小恐龙添了块星星胎记;苏晓晓的头发上别着他早上送的桂花发夹——那是从校史馆的老桂树上摘的,花瓣还带着点脆,被她别在耳后,像只停驻的金蝴蝶。

“刚去食堂,张阿姨说有人膝盖发炎,让带壶姜茶。”江翊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壶底和木头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像颗小石子落在湖心,“红糖放得多,不辣。”他没敢看苏晓晓的眼睛,目光落在墙上的老照片上——照片里1992年的少年正给女生递水杯,搪瓷杯上印着“运动会纪念”,动作和他现在一模一样,连指尖微蜷的弧度都像复制粘贴的。

“江翊你可以啊!”陆知行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晃了晃,恐龙t恤的尾巴扫过他的胳膊,带着点布料的糙,“比我还懂‘负伤护理’!快过来,帮我扶着苏晓晓,我要拍张‘姜茶治愈时刻’!标题都想好了,叫‘秋日限定温暖补给’!”苏晓晓的脸突然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连耳后别着的桂花发夹都映得发亮,她小声说:“不用扶,我自己能坐起来。”可当江翊伸手时,她还是轻轻搭住了他的胳膊,指尖带着点发凉的汗,像刚摸过冰镇汽水的瓶身。

林溪拄着拐杖走进来,靠在门框上笑,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温柔的地毯:“我就说江翊是‘行动派’吧,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细。上次我随口说校史馆的老照片缺个防尘罩,他第二天就从家里带了三个过来,尺寸刚刚好。”她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壶口飘出的热气在光里凝成细雾,又落在江翊捏着香樟叶的手上,突然指着墙上的照片说:“你们看1992年那张,男生手里的水杯,和江翊的保温壶长得真像!连壶嘴的弧度都一样,这叫什么?跨时空撞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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