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梦笔生花(2 / 7)
的中心。
这一次,那幽蓝的光点清晰地亮了起来!并非幻觉!它如同一点凝固的寒星,嵌在枯槁的毫毛深处。更奇异的是,就在这幽蓝光点微微闪烁的同时,那枯槁杂乱的笔毫尖端,竟肉眼可见地、极其缓慢地,抽出了一丝极其幼嫩的、如同新芽般的毫尖!
那毫尖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的幽蓝色泽,顶端还顶着一个比米粒更小的、同样幽蓝的花苞!
花苞紧闭着,花瓣的轮廓在幽光中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非尘世的、冰冷而妖异的生机。
江云樵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劈中,浑身僵直,大脑一片空白。破庙、寒夜、落榜的绝望……所有现实的沉重感瞬间被这眼前诡异而瑰丽的一幕冲得粉碎!他死死地盯着笔尖那一点幽蓝的花苞,指尖传来的不再是粗糙冰冷,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触及了另一个维度的奇异悸动。那悸动顺着手臂,直抵他因苦读而枯竭、因失败而麻木的心田深处,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他灵魂深处某种早已沉寂、却又从未真正熄灭的渴望!
他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寻找柴火,忘记了所有的现实困顿。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回前殿,扑到那堆行将熄灭的火堆旁。他顾不上灰烬烫手,急切地在自己的破旧行囊里翻找。手指颤抖着,终于在几卷翻烂的书册底下,摸到了那个小小的、干硬的墨块,还有一个边缘磕碰得变了形的粗陶小砚。
他抓起一块破瓦片,从殿外檐下接了半片瓦的雨水,又飞快地跑回来。冰凉的雨水倒入砚台,他抓起墨块,用尽平生力气,疯魔般地在砚台里研磨起来。粗糙的墨块摩擦着粗糙的砚底,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回荡。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死死盯着那幽蓝的花苞,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都倾注到这研磨的动作中。
墨汁终于化开,在粗陶砚台里晕染开一小片浓稠的黑色。
江云樵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颤抖的右手,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将那支枯笔,蘸向墨汁。
笔毫上那一点幽蓝的花苞,在触碰到浓黑墨汁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沉眠的精灵被惊醒。
江云樵屏住呼吸,目光灼灼。他左手摸索着,从行囊里扯出一张皱巴巴、边缘发黄发脆的废纸——那是他落榜后,在贡院外捡到的、被人丢弃的榜文抄本。他将纸铺在冰冷的地面上,借着最后一点奄奄一息的火光,右手紧握着那支冰凉沉重的枯笔,悬停在纸上。
落笔!
笔尖那幽蓝的花苞,在接触到粗糙纸面的刹那,骤然绽放!
并非真实的盛开,而是一种奇异的光影效果。在江云樵的感知里,那枯槁的毫尖仿佛瞬间注入了某种无形的、磅礴的生命力,变得无比柔韧、无比顺畅!笔尖划过纸面,不再是滞涩的刮擦,而是如同饱蘸浓墨的绝世名锋在丝绸上游走!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他甚至无需思考,那些被科场八股禁锢了太久、又因屡次失败而自我怀疑的才思,那些曾经枯竭的辞藻,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和对世事的洞见,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顺着他的手臂,灌注到那支枯笔之中,再经由那幽蓝花苞的奇异转化,倾泻到笔尖之下!
沙沙沙……笔走龙蛇!
不再是往日绞尽脑汁的艰涩堆砌,不再有反复涂抹的犹豫踌躇。每一个字都仿佛自有其生命,带着金石般的铿锵,又兼具流水的婉转,在纸上跳跃、流淌、组合成句,连缀成篇。那字迹,不再是江云樵熟悉的、带着寒酸气的工整小楷,而是飞扬跳脱,骨力遒劲,隐然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锐气与饱经世事的沧桑!
一篇酣畅淋漓的《秋雨赋》,在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和状态下,一气呵成!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最后一笔,江云樵如同虚脱般,长长吁出一口气,浑身已被汗水浸透。他丢开笔,迫不及待地抓起那张纸,凑到微弱的火光下。
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字字如刀凿斧刻,力透纸背!文辞之华美,意境之深远,气韵之贯通,远超他毕生所学!字里行间流淌的那种洞察秋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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