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精变(4 / 7)
祸。他瞒着婆娘,偷偷带上猎叉、绳索和几包烈性雄黄粉,杀气腾腾地进了野狐岭,发誓要找到那窝黄皮子的老巢,斩草除根。
他在岭子里转了整整三天,布下陷阱,撒遍雄黄,却连根黄鼠狼毛都没找到。倒是在一处僻静的山涧边,发现了几堆新鲜的、啃得干干净净的野兔骨头,看那细小的牙印,像是小兽所为。张大膀子无功而返,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这天傍晚,张大膀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刚进院门,就听见灶房里传来婆娘张刘氏尖利的叫骂声:“……作死的瘟鸡!刚下的蛋又少一个!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扑腾声。
张大膀子皱着眉走进灶房,只见张刘氏正气急败坏地满屋子找鸡,一只芦花母鸡咯咯叫着满屋乱飞。案板上,盛着刚炒好的鸡蛋的粗瓷碗里,明显少了一大块。
“嚷嚷啥?不就少口鸡蛋?”张大膀子心烦意乱。
“不就少口鸡蛋?”张刘氏叉着腰,唾沫星子乱飞,“当家的!这都第三回了!头天少个馍,昨儿丢块肉,今天又偷鸡蛋!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你说邪不邪门?我看就是……”她压低声音,眼神惊恐地瞟了一眼墙角那把破伞,“就是那东西干的!”
张大膀子心里也是一咯噔,顺着婆娘的目光看向墙角。那把破伞依旧静静地斜靠着,沾满泥污的伞面在昏暗光线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一直痴痴呆呆坐在门槛上的栓柱,忽然直勾勾地盯着灶房角落,嘿嘿傻笑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饿……金锁饿……吃蛋蛋……”
张大膀子头皮一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看向墙角那把伞,又看看儿子呆傻的样子,再联想到岭子里那些被啃光的野兔骨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那东西,根本没走!它就藏在这把破伞里!它缠上栓柱了!它还在偷吃家里的东西!
“好个孽障!”张大膀子眼珠子都红了,积压的怒火和恐惧瞬间爆发!他抄起门边的柴刀,一个箭步冲到墙角,抡起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把破旧的油纸伞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嗤啦——!”
柴刀锋利,破伞应声而裂!伞骨断裂,油纸破碎,瞬间被砍成一堆破烂!
就在伞被劈裂的刹那,灶房里凭空响起一声凄厉尖锐、如同幼兽濒死的惨嚎!
“嘤——!!!”
那声音直刺耳膜,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惊惶!紧接着,一道细小的、模糊的金黄色影子,如同被重击般,猛地从破碎的伞骨中弹射出来,“砰”地一声撞在对面墙壁上,又软软地滑落在地。
张大膀子定睛一看,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墙根下,瘫着一只小小的黄鼠狼。正是那只通体金黄的“金豆儿”!只是此刻,它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口鼻处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沫。原本油光水滑的金色皮毛失去了光泽,沾满了尘土和血污。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半睁着,望向张大膀子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至亲背叛的茫然和悲伤。
它挣扎着想抬起头,小小的爪子无力地抓挠着冰冷的地面,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微弱的“嗬嗬”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几息之后,那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彻底不动了。眼睛依旧半睁着,空洞地望着灶房黑黢黢的屋顶。
灶房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张刘氏粗重的喘息声和栓柱突然爆发的、撕心裂肺的哭嚎:“金豆儿——!我的金豆儿——!” 他猛地扑过去,想抱起那小小的尸体,却被张大膀子死死拦住。
张大膀子握着柴刀的手在剧烈颤抖,刀尖上还沾着几根金色的绒毛。他看着地上那具小小的、渐渐冰冷的尸体,再看看儿子崩溃痛哭的样子,一股巨大的、迟来的悔恨和恐惧攫住了他。他劈碎了伞,也劈死了这只曾被他儿子救下、又似乎想用自己方式“报恩”的小东西。这到底是除害,还是……造孽?
那把被劈得稀烂的油纸伞,散落在金豆儿小小的尸体旁,像一堆肮脏的、被遗弃的垃圾。灶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尘土味,还有一种难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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