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精变(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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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哥……”少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抱着破伞缩在灶膛边的小板凳上,微微发抖。

栓柱看他冻得可怜,想起灶上温着半瓦罐他娘晌午剩的羊骨汤,便倒了一碗热腾腾的递过去:“给,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少年迟疑了一下,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放下碗,又紧紧抱着那把破伞,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你叫啥?打哪儿来?这大雨天的咋跑这儿来了?”栓柱坐在对面柴火堆上,好奇地问。

少年眼神飘忽了一下,低声道:“我……我叫金锁……家……家在岭子那边……走亲戚,迷路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似乎不善言辞。

栓柱“哦”了一声,觉得这少年有些古怪,但也没往深处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多是栓柱问,金锁嗯嗯啊啊地答,显得十分拘谨。栓柱觉得没趣,加上忙活半天也累了,眼皮开始打架,竟靠着柴火堆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栓柱被一阵寒意冻醒。灶膛里的火早熄了,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纸透进点惨淡的月光,雨还在哗哗下着。他揉揉眼睛,发现那叫金锁的少年不见了,小板凳上空空如也。

“走了?”栓柱嘟囔一声,起身准备回屋睡觉。刚走到灶房门口,眼角余光瞥见灶膛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定睛看去,只见那只叫金豆儿的金黄小黄鼠狼,正蜷缩在冰冷的灶灰里,睡得正香!它小小的身体微微起伏,金黄的绒毛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把破旧的油纸伞柄!

栓柱的脑袋“嗡”地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金豆儿……金锁……避雨……抱着破伞……

一个荒诞又惊悚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倒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灶灰里的小黄鼠狼被惊醒,茫然地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望向栓柱,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一丝被惊扰的无辜。它似乎想站起来,又瑟缩了一下,只是把怀里的破伞柄抱得更紧了。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栓柱!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出灶房,冲进冰冷的雨幕里,疯了一样拍打爹娘的房门(爹娘已归家),语无伦次地嘶喊:“爹!娘!鬼!有鬼!灶房……黄皮子……变人了!”

张大膀子和张刘氏被儿子的惨叫惊醒,披衣起身。听完栓柱颠三倒四、带着哭腔的叙述,张大膀子脸色铁青,抄起挂在墙上的猎叉,张刘氏则抓起了烧火棍,两口子点起油灯,如临大敌地冲向灶房。

油灯昏黄的光晕驱散了灶房的黑暗。只见灶膛角落,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黄鼠狼?只有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孤零零地斜靠在冰冷的灶壁上。伞面湿漉漉的,还沾着些草屑泥点。

“小兔崽子!做噩梦魇着了吧?”张大膀子松了口气,放下猎叉,没好气地瞪了脸色惨白的栓柱一眼。

“不是!是真的!我亲眼看见金豆儿抱着伞睡在那儿!那个金锁就是它变的!”栓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那把伞,“就是这把伞!那个金锁抱着的就是这把破伞!”

张刘氏拿起那把破伞,翻来覆去看了看,撇撇嘴:“一把破伞,指不定是你小子啥时候从哪捡回来丢灶房旮旯的。看把你吓的!没出息!” 她顺手把伞扔到了墙角。

栓柱百口莫辩,浑身冰凉。爹娘不信,可他清清楚楚记得金锁那张苍白的脸,和他低头抱着伞的样子!也清清楚楚记得灶灰里金豆儿抱着伞柄睡觉的模样!这绝不是梦!

自那晚起,栓柱就变了个人。他不敢一个人待着,尤其是晚上,总觉得灶房角落有双乌溜溜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痴痴呆呆,常常对着野狐岭的方向发呆,嘴里念念有词“金豆儿……金锁……伞……”。张大膀子夫妇请了屯里的郎中来看,郎中号了脉,只说是“惊悸伤神”,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吃了也不见好。屯里开始有风言风语,说张家小子撞邪了,被黄皮子迷了心窍。

张大膀子又急又怒,认定是儿子上次抱回黄皮子崽子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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