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鹿王(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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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进来!正是阿蘅!她的小脸惨白如纸,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惊骇欲绝的泪水,小小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她身上还穿着离家时那件打补丁的小花袄,此刻却沾满了尘土,头发散乱。一个面相凶恶的婆子正死死拽着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拖出去。

“阿蘅!”赵大如同被电击,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看到女儿出现在这人间地狱般的刑房,看到她眼中那极致的恐惧,赵大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几乎要当场昏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硬气,在女儿凄厉的哭喊声中瞬间土崩瓦解!

“爹!爹!我怕!放开我爹!呜呜呜……”阿蘅拼命挣扎哭喊着,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挣脱了那婆子的手,不管不顾地朝着赵大扑来!

“拦住她!”柳知府厉声喝道。

一个衙役上前,粗暴地一把揪住阿蘅的后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阿蘅双脚离地,小手小脚在空中无助地乱蹬,哭喊声更加凄惨绝望:“爹——!救救我爹——!”

“放开她!放开我女儿!”赵大目眦欲裂,如同疯兽般挣扎起来,沉重的镣铐被他挣得哗啦作响,身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汩汩涌出。他死死盯着被衙役拎在手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那通红的烙铁近在咫尺的威胁,柳知府阴冷的目光,孙扒皮狞笑的脸……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女儿那一声声凄厉的“爹”!

“我说!我全说!”赵大猛地抬起头,朝着柳知府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泣血的绝望,“放过我女儿!我告诉你们!我全告诉你们!” 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扭曲的脸上滚滚而下。他终于屈服了,为了阿蘅,他亲手将自己的灵魂彻底出卖给了魔鬼。

柳知府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残忍而满足的笑容。他挥了挥手,衙役将通红的烙铁放回火盆,拎着阿蘅的婆子也暂时松开了手。阿蘅跌坐在地,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惊恐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血肉模糊的父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柳知府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吧,那神鹿,究竟在何处?如何引它出来?如何……才能万无一失地抓住它?”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对举世无双的玉角摆放在自己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赵大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刑房污秽的顶棚,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他张了张嘴,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干涩而麻木,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咀嚼自己的血肉:“……它……它的巢穴……在青崖主峰……‘望月崖’下的……‘寒潭洞’……洞前有……三株千年古松为记……”

他机械地描述着那个隐秘洞穴的位置、入口的隐蔽特征。接着,他闭上眼,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那个足以将鹿王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秘密,那个他曾在鹿王疗愈的温暖气息中无意感知到的、属于鹿王力量源泉的致命弱点:

“……每月……月圆之夜……子时……它必在寒潭洞深处……对着月华……吐纳……凝聚……月魄精华……那时……是它最虚弱……最无防备……之时……” 话音落下,赵大如同彻底死去,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他背叛了所有,只为换取女儿一线生机。

柳知府与孙扒皮对视一眼,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月圆之夜!吐纳月华!天赐良机!

“很好!”柳知府志得意满,站起身,“赵大,念你迷途知返,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孙吏目,将他押回大牢,好生看管!待本官亲自入山,将那祥瑞‘请’回府衙,再行发落!”他刻意加重了“请”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赵大被重新拖回阴暗潮湿的死牢,像一摊烂泥般被丢弃在角落。身体上的剧痛远不及灵魂被凌迟的万分之一。黑暗中,他蜷缩着,紧紧抱住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鹿王哀伤的眼神,阿蘅惊恐的哭喊,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破碎的灵魂。他出卖了恩人,换来的不过是暂时的喘息,女儿依旧捏在对方手中。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便是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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