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鹿王(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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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地推进一间狭小的、散发着恶臭的牢房。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锁死,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他踉跄几步,扑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镣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没有挣扎,只是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鹿王那哀伤绝望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在无边的黑暗中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阿蘅……他的阿蘅现在如何了?孙扒皮那恶毒的威胁如同毒蛇在噬咬他的心。巨大的痛苦、无边的悔恨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将他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牢门上的铁锁哗啦作响,被粗暴地打开。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晃得赵大睁不开眼。一个狱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狞笑:“赵大!算你走狗屎运!知府大人要亲自提审你!嘿嘿,过堂的滋味,好好享受吧!”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进来,不由分说地将瘫软的赵大拖拽起来,沉重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穿过阴暗曲折的牢狱通道,赵大被拖到了光线稍亮的地上刑房。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皮肉焦糊味扑面而来,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沾着暗红污迹、形状可怖的刑具:皮鞭、夹棍、烙铁、钉床……令人不寒而栗。刑房中央,一个穿着四品云雁补子官服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细长的眼睛眯缝着,透着一股刻薄与贪婪,正是沂州知府,柳文渊。孙扒皮侍立一旁,脸上带着谄媚与恶毒交织的笑容。

“啪!”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大胆刁民赵大!”柳知府的声音尖利而冰冷,如同毒蛇吐信,“本官问你!那鬼愁涧中身披银毫、头生玉角的神鹿,可是实情?你知情不报,更胆敢伙同孙吏目入山惊扰祥瑞,致使祥瑞遁走,该当何罪?!”他根本不问赵大是否参与围捕失败,直接将“惊扰祥瑞”的罪名扣在了他头上。

赵大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镣铐沉重。他抬起头,脸上那道疤痕在摇曳的火光下更显狰狞,眼中却是一片死寂的灰败。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发出嘶哑的声音:“大人……小人……小人不知……”

“不知?”柳知府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先让他尝尝‘开胃小菜’!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两个如狼似虎的行刑衙役立刻上前,一把将赵大按倒在地,扒下他单薄的囚服,露出精壮却布满旧伤痕的脊背。一条浸透了盐水、带着倒刺的牛皮鞭高高扬起!

啪!啪!啪!

鞭子如同毒蛇般狠狠抽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而恐怖的声响!每一下都带起一道翻卷的血痕,皮开肉绽!盐水渗入伤口,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赵大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淌下,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却死死不肯求饶。他眼前阵阵发黑,鞭影与鹿王哀伤的眼神不断交织。

“说!那神鹿巢穴在何处?有何弱点?如何捕捉?!”柳知府厉声喝问。

赵大紧闭双眼,只有身体在鞭挞下剧烈地抽搐。

“好!有骨气!”柳知府不怒反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换‘老虎凳’!本官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本官的刑具硬!”

沉重的石砖一块块垫进赵大的膝盖下方。剧痛如同钢针,从膝盖直刺骨髓,疯狂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双腿被强行向后反折,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污迹。赵大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

“还不招?!”柳知府失去了耐心,眼中凶光毕露,“用烙铁!给本官烙醒他!”

烧得通红的烙铁被从火盆中抽出,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和皮肉焦糊的恐怖气息,缓缓逼近赵大的胸膛!那炽热的光芒映照着他扭曲痛苦的脸庞和柳知府残忍而期待的眼神。

“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稚嫩凄厉、充满无尽恐惧的哭喊声,如同利刃般刺破了刑房内压抑的恐怖!

刑房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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