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莲香新传(5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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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一道寸许长的、暗红色的陈旧疤痕赫然在目!那疤痕的形状、位置……桑生脑中轰然炸响——那夜李女扑向莲香时,被莲香指尖射出的金光灼伤手腕,所留下的焦痕,与阿绣腕上这道疤痕,竟是一模一样!

桑生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直冲头顶。莲香?李女?眼前这温婉可亲的阿绣姑娘?她们之间究竟是何等诡谲的关联?他强自镇定,试探着问:“阿绣姑娘……你这腕上的伤……”

阿绣闻言,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用袖子遮住疤痕,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与淡淡的哀伤,轻声道:“这疤……自打我有记忆起便在了。听我娘说,是襁褓里时不小心被炭火烫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她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转而道,“公子之症,我开个方子,先吃七剂看看。切记,心病还须心药医。”

桑生拿着药方,浑浑噩噩地走出回春堂。阳光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阿绣的脸、莲香的眼、李女的疤……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翻腾冲撞。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还是说……那消散的魂灵,竟以另一种方式重临人间?这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探知真相的渴望。

自那日后,桑生便成了回春堂的常客。他按时复诊、抓药,借着看病的由头,总想多与阿绣攀谈几句。阿绣性情温婉娴静,待人真诚。她似乎对医术有着天然的悟性,虽年纪不大,用药却极为精准老道,尤其对于虚劳、惊悸、阴寒侵体等症候,见解独到,仿佛有着某种本能的直觉。桑生渐渐发现,阿绣身上有种奇异的特质——她煎药时专注的侧脸,对病人温和安抚的话语,甚至偶尔蹙眉沉思的神态,竟奇妙地融合了莲香的聪慧果决与李女那种楚楚可怜的柔婉!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灵魂碎片,在她身上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与统一。

桑生心中的疑团如同雪球越滚越大。他旁敲侧击地询问阿绣的身世。阿绣只道自己本是孤儿,襁褓中被沂州城外青岩山下李家村的一对无儿无女的采药老夫妇收养。养父母心地仁善,略通医理,见她伶俐,便倾囊相授。去年养父母相继过世,临终前将积攒的一点薄产和几本医书留给她,嘱咐她来城中开间药铺,悬壶济世,也算有条生路。

“李家村?”桑生心中一动,“可是在城西三十里,背靠青岩山的那个李家村?”

“正是。”阿绣点头,有些讶异,“公子也知道那里?”

桑生含糊应道:“曾听人提起过。” 他心中却翻江倒海。青岩山!那正是莲香曾隐晦提及她修炼潜藏之地!而李家村……桑生猛然想起,李女那夜哭诉,自称西邻李氏,被夫家虐死……西邻,岂不正指城西方向?难道阿绣被李家村老夫妇收养,竟与那怨气未散的李女有着某种宿命的纠葛?而那酷似莲香的容颜……桑生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命运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旋涡。

这一日,桑生又去回春堂复诊。药铺里病人不多,阿绣正在内堂小心地翻晒着簸箕里的草药,阳光透过天窗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静谧美好。桑生看着她腕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又想起莲香决绝离去的背影,心绪翻腾,鬼使神差地开口:“阿绣姑娘,你可曾……做过一些奇怪的梦?或者,感觉有些记忆……不属于自己?”

阿绣翻动草药的手猛地一顿。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桑生,清澈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深沉的、超越她年龄的迷茫与困惑,仿佛在凝视着某个看不见的深渊。

“奇怪的梦……”阿绣低声重复,眼神有些飘忽,“倒是时常有的。有时会梦见自己在一片冰冷的、全是白雾的地方走,走不到头,心里又怕又怨,总觉得有什么天大的委屈……冻得骨头缝里都疼。”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梦境中的寒意,“可有时……又会梦见一团很暖很亮的红光,像火,又像……像池塘里开得最好的红莲花。那光暖暖地照着我,把那些白雾和寒气都赶走了,心里就觉得特别安定……好像……好像有人在护着我似的。” 她顿了顿,秀眉紧蹙,努力思索着,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还有一个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好像……好像是在叫‘子明’?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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