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莲香新传(4 / 9)
漾起一丝微弱的欣慰。
“那李女,乃积年怨鬼,”莲香喘息稍定,声音低哑,“专以阴寒怨气侵蚀生人阳气为食。你被她缠上,阳气大损,阴寒入骨,若非我及时赶到,恐已……”她眼中掠过一丝后怕,随即是更深的痛惜与自责,“说到底,是我……是我先引动了你的阳气,使你根基不稳,才让她有机可乘……是我害了你。”
桑生望着她憔悴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李女的余悸,更有对莲香舍命相救的震动与愧疚。他挣扎着伸出手,想触碰她,却被莲香轻轻避开。
“子明,”莲香看着他,眼神复杂,交织着深情、痛苦与决绝,“你我缘分,终究是镜花水月。人狐殊途,强求无益。我若再留你身边,无论有心无心,终会害了你。那李女虽暂时被我击退,怨气未消,恐还会寻隙再来……”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此地不宜久留。我……我会为你寻一处安全的居所,再留下几味固本培元的草药方子。你……你要好好活下去,珍重自身。” 说完,她深深看了桑生最后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魂魄深处,随即红影一闪,如同来时一般突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室残留的莲香和桑生眼角滚烫的泪痕。
桑生大病初愈,身体虽在莲香留下的药方调养下缓慢恢复,心却如同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落落地疼。他遵照莲香最后的话语,变卖了城东的旧宅,在城南寻了一处邻里和睦、阳光充足的清净小院住下。院中有一口活水井,水质清冽甘甜。他每日按时煎服莲香留下的药方,药味苦涩,却总能让他想起她指尖渡来的那缕温暖。白日里,他强迫自己埋头书卷,试图用圣贤之言填补心头的空洞;夜晚独对孤灯,那抹决绝离去的红衣倩影,还有李女阴冷的白影,总在眼前交织晃动,惊悸难安。他时常摩挲着莲香留下的那张药方,娟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她的温度。
如此过了大半年,身体渐渐强健起来,只是眉宇间总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一日,桑生听闻城西新开了一家“回春堂”药铺,坐诊的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年轻女大夫,尤其擅长调治虚损之症,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前往求诊。
回春堂内药香弥漫,陈设简朴却洁净。桑生被引入内堂,只见一位身着素净青衣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在药柜前踮着脚,费力地想要取下高处的药匣。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而充满韧劲的背影。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桑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眼前这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眼清秀,皮肤白皙,虽无莲香那种惊心动魄的明艳,也无李女那种幽怨的凄美,但这张脸……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这微微蹙眉的神态……竟与那夜夜入梦、令他魂牵梦萦的莲香,有着七八分惊人的相似!只是少了几分狐仙的飘渺灵韵,多了几分人间少女的温婉与鲜活生气。
女子见桑生呆立不动,只怔怔盯着自己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声音清亮悦耳:“这位公子,可是要看诊?请这边坐。”她侧身引路,姿态落落大方。
桑生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收回目光,心却狂跳不止,语无伦次道:“是,是……在下桑晓,近来……心绪不宁,夜寐不安,特来求医。”他依言坐下,目光却仍忍不住偷偷流连在女子脸上,越看越觉得那眉梢眼角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女子自称姓李,单名一个绣字,家人都唤她阿绣。她落落大方地为桑生诊脉,指尖温热,态度专注而温和。诊脉毕,阿绣秀眉微蹙,沉吟道:“桑公子脉象虽已平稳,但沉取细弱,尤以尺脉为甚,此乃心肾不交、神思耗损之象。公子可是经历过极伤心耗神之事?且体内……似乎曾受阴寒之气深入侵袭,虽已拔除,根基仍有动摇。” 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带着洞悉的关切,“此症非朝夕可愈,需以温养心肾、安神定志之药缓缓图之,更需公子自身宽心静养,放下执念才是根本。”
桑生听她所言,竟与自己经历丝丝入扣,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他含糊应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阿绣整理药匣的手腕。她袖口微卷,露出一小截皓腕,腕骨纤细,肌肤细腻。然而,就在那细腻的肌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