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还阳记(8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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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那痛楚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和思考能力!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活生生地挖了出来,被捏碎,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冰冷的骨牌如同烙铁般发烫,又像冰锥般刺骨!极度的灼热和极致的冰寒,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致命的痛苦,以心脏为中心,疯狂地肆虐、蔓延!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嚎!每一寸血肉都在被凌迟!

他像一滩烂泥般从炕沿滑落到冰冷的地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翻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喘息,大颗大颗的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上、后背上涌出,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他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胸膛,指甲划破了皮肤,留下道道血痕,却丝毫无法缓解那源自灵魂深处的、蚀骨焚心的剧痛!

“十八!十八!你怎么了?!”炕上的耿母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爬下炕,却虚弱得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惊恐绝望的哭喊。

耿十八根本听不见母亲的声音。他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永无止境的剧痛!那“剜心之刑”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每一次都将他推向更深的痛苦深渊。他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身体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他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牙齿深深嵌入皮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试图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这非人的折磨,却徒劳无功。

时间,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那如同浪潮般汹涌的剧痛,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平息。

耿十八像一条离水的鱼,瘫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感。他眼神涣散,瞳孔失焦,脸上是极致的痛苦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心口那枚骨牌依旧冰冷地嵌在那里,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炕上的母亲。耿母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泪水涟涟,正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娘…”耿十八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劫后的虚脱,“我…我没事…做…做了个噩梦…” 他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安抚母亲。

耿母看着儿子惨白的脸、满身的冷汗和嘴角的血迹,还有地上那挣扎翻滚留下的痕迹,哪里肯信只是噩梦?但她太虚弱了,连追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流着泪,心疼地看着儿子。

耿十八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心口残留的闷痛让他每动一下都抽着冷气。他扶着土墙,踉跄着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浑浊的冷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冰水刺激着喉咙和胃,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下意识地看向母亲。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那碗诡异药糊真的起效了,母亲虽然依旧虚弱,但脸上那种死灰般的蜡黄色似乎真的淡去了一丝,呼吸虽然微弱,却不再带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破锣音。这微弱的变化,像黑暗中的一点萤火,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几乎被剧痛浇灭的希望!

值了!这剜心之痛…值了!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心口的余痛和全身的疲惫,开始像往常一样生火、熬粥,照顾母亲。只是动作变得异常迟缓僵硬,每一次弯腰、抬手,都牵扯着心口和全身的肌肉,带来一阵阵酸涩的刺痛。

耿母看着儿子佝偻的背影,看着他时不时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肩膀,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心疼。她喝下儿子熬好的清粥,感觉那股药糊带来的阴寒之气似乎真的在慢慢消散,胸口那团堵着的、令人窒息的闷气也松快了些许。她试着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嘶哑,却不再断断续续:“十…十八…娘…感觉…好点了…你…你到底…”

“娘!您感觉好了?真的好了?!”耿十八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瞬间盖过了脸上的疲惫和痛苦,“太好了!太好了!那药…那药果然有效!您别担心我!我…我就是累的!歇歇就好!您快躺好!好好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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