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池星槎（3 / 3）

莱仙岛，长生之秘？”

周鸣缓缓收回按在水晶圆盘上的双手，身体似乎因巨大的消耗而更加佝偻。他对着夫差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深邃：

“回禀大王。彗星轨迹偏转，戾气泄于海，此乃‘数’之显化，天道昭然！东南汪洋，浩瀚无垠，非绝境，实乃通途！循海图所示‘暖流通天’之径，借星图指引，纵巨舰，破万里波涛，必能抵达传说中日出之地——蓬莱、方丈、瀛洲！其上必有神人遗泽，不老灵根！此乃大王天命所归，非人力可阻！唯……”

他故意一顿，目光扫过下方那些惊魂未定、却又被这“长生”之说勾得心痒难耐的诸侯。

“唯需能承载天命、不惧风浪、可通星海之……神舟星槎！寻常舟楫，恐难当此任，折戟沉沙，反误大王大事！”

“神舟星槎？”夫差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如同饥饿的猛兽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彗星天罚的恐惧刚刚被“神力”化解，长生不死的诱惑立刻如毒藤般缠绕而上！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曾饮血显纹的“数刃”，剑锋直指东南天际，声音因极致的狂热而颤抖：

“传寡人令！”

“举——国——之——力！”

“伐尽江南巨木！征召天下巧匠！熔九州之金！集四海之珍！”

“为寡人打造‘神舟星槎’！要能劈波斩浪，要能引动星辉，要能承载天命，远航万里，直抵蓬莱！”

他手腕一抖，一枚象征着无上王权的玄鸟赤金令符，如同燃烧的流星，被他狠狠掷于阶下！

“持此令符！凡吴国境内，一切人力、物力、财力，尽为造槎所用！凡有懈怠阻拦者——杀无赦！”

“谨遵王命！”阶下吴国文武、舟师将领轰然应诺，声浪如潮！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对长生仙境的狂热向往，以及对这旷世奇功的渴望。

混乱的诸侯人群中，晋定公看着那枚落地的令符，又望了望东南方彗星消失的天际，脸上血色褪尽，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他知道，吴国这台战争巨兽，已被彻底引向了未知的海洋，而中原……或许能得喘息之机了。

黄池之畔，济水河面。一艘正在接受诸侯“检阅”的、装备着“导流鳍”的吴国巨舰旁，一群赤裸上身的吴国力士，喊着震天的号子，正将一根需数十人合抱、高达十余丈的巨型楠木拖曳上岸。巨木通体暗金，纹理如龙蛇盘绕，散发着古老而尊贵的气息。一名负责登记的木官，对照着手中简牍，用朱砂在巨木根部刻下一个古怪的音节标记——“ceiba”（玛雅圣树名，意为“擎天之木”）。

这根来自江南深山、被吴人视为建造“神舟星槎”龙骨主材的巨木，在夕阳的余晖下，沉默地指向苍穹。它那古老的年轮里，仿佛早已刻下了跨越重洋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