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春启工业选址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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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传召,北上赴任

1953年的江南春汛来得比往年早了半个月。清明刚过,连日的阴雨就把村外的河水泡得涨满,浑浊的水流漫过青石板铺的田埂,把岸边的油菜花浸得蔫了半截,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泥土腥气。沈家药铺的木门被雨水泡得有些变形,门框边缘的漆皮卷着边,沈敬之正蹲在门口,手里拿着刨子,细细打磨一块新劈的松木——那是用来修补门板下方被水泡烂的缺口,松木的纹路里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散着淡淡的松香气。

沈砚之蹲在父亲旁边,手里攥着颗光滑的鹅卵石,时不时往不远处的水洼里扔。石子落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沾在他的蓝布裤脚上,留下一个个浅褐色的印子。他看着父亲手里的刨子来回移动,松木的碎屑一点点落在脚边,忽然听见村口传来一阵从未听过的轰鸣声——不是牛车的“吱呀”声,也不是村民的吆喝声,而是一种沉闷又有力的“突突”声,像远处滚来的雷声,越来越近。

“爹,你听!”沈砚之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石子“啪嗒”掉在地上。他顾不上捡,拔腿就往村口跑,蓝布衫的衣角被风掀起来,扫过路边沾着水珠的野草。村里的人也都被这声音惊动了,张婶子从自家院里探出头,李大叔扛着锄头站在路边,连正在河边洗衣的王大娘都停下了手里的棒槌,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

晨雾还没完全散,村口的老槐树下,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卡车。车身比村里最大的牛车还宽,轮胎上沾着泥,车身上用白色油漆写着“第一机械工业部”几个字,在朦胧的雾里泛着冷硬的光。一个穿着灰色干部服的人正从驾驶室下来,领口别着枚红色的徽章,臂章上印着“工业选址工作组”的黑色字样——沈砚之认出来了,那是去年土改时来过村里的赵组长,只是这次他的神情比上次更郑重,手里还攥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头文件,文件边缘的金线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赵组长没在村口多停,径直朝着沈家药铺的方向走。

村民们跟在他身后,小声议论着:“这是来找沈家的?”“看这阵仗,是有大事吧?”沈砚之赶紧跑回药铺,拉着父亲的衣角:“爹,是赵组长!还开了辆大卡车来!” 沈敬之刚放下刨子,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赵组长就已经走到了药铺门口。他推开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此时沈竹礽正在柜台后碾药,手里的药碾子“咕噜咕噜”转着,把里面的甘草碾成细粉,听见动静,药碾子猛地停在半空,他抬起头,看见赵组长,眼里露出几分惊讶。

“沈竹礽同志,打扰了,有重要任务找你!”赵组长的声音比去年洪亮,他快步走到柜台前,把手里的红头文件轻轻放在柜台上。文件的封皮是红色的,上面印着金色的宋体字,他指着其中一行“东北重工业基地选址”,语气恳切:“国家正在搞第一个五年计划,要在东北建几座大型机床厂,支援工业建设。我们听说你老懂风水,能看地形辨地脉,想请你去帮忙把把关,看看选址的地方气场好不好,能不能避开凶煞之地,确保工厂建得安全稳固。”

沈竹礽放下手里的药碾子,伸手拿起那份红头文件。文件的纸页很厚实,指尖能摸到纸张的纹路,他的目光扫过文件上“辽宁鞍山”几个字,忽然顿住了——去年迁坟时,从老坟里挖出来的那只镇墓罐,罐底八卦纹的旁边,刻着几行模糊的小字,当时他仔细辨认,依稀看出“辽地矿脉”的字样,只是那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竟和这文件上的地点对上了。

“去东北?”沈竹礽抬起头,看向赵组长,眉头微微蹙着,“赵同志,不瞒你说,我这辈子都在江南待着,只懂南方的山水地脉,东北那边天寒地冻,地质肯定和这边不一样,我怕我去了,反倒误了国家的大事。”

“沈先生您太谦虚了!”赵组长赶紧摆手,语气更诚恳了,“去年土改时,您帮着村里迁坟,一眼就看出老坟地底下有早年留下的毒素,还教我们怎么处理,县里的地质专家都夸您有真本事!这次去东北,不是您一个人,省里的地质队会跟着一起去,您主要是帮着看‘气场’——比如工厂能不能避开断层,会不会受煞气影响,这些都是您擅长的。”

沈砚之站在祖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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