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干干净净的一个亿(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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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手电筒风风火火冲进来,光束扫过碟片哥后脖颈那个睁眼关公刺青时,她明显噎了一下,话都卡嗓子眼了。

碟片哥翻了个身,醉眼朦胧,嘟囔着:“小南希?还认得你云飞哥哥不?”

南希和林夕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带着点兴奋又有点忐忑:“欢迎云飞哥哥回来!我们把SUDU又做起来了!不过现在只做电商,零售加批发。乔司这边的库存尾货项目,可就靠你了!帮我们消化库存,盘活资金!”

话音刚落,窗外“咔嚓”一个惊雷劈下来,瞬间把仓库照得雪亮。那一刹那的光里,我看见碟片哥蜷缩在羽绒服堆里的样子,像个婴儿,又像个重回母体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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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雨小了,碟片哥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在货架间晃悠。我起来撒尿,看见他正借着昏暗的灯光,给每排货架贴手写标签:“A1-09夏雪纺”、“B3-08冬棉服”。那字儿写得,横平竖直,遒劲有力,跟刀刻斧凿似的,比当年他在盗版碟封套上写的“高清未删减”可工整太多了。

“这叫‘监狱体’,”他叼着根利群烟,烟雾缭绕,“牢里帮管教抄文件练的,字写不好要挨收拾。”我随手翻开他扔在旧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服装面料的特点、优缺点、洗涤方法……这家伙,是真上心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俩瘫坐在一堆牛仔裤上,累得跟孙子似的。碟片哥拿着打火机,小心翼翼地烘烤着受潮卷边的吊牌。哼着哼着,调子就出来了,是《无间道》里那句“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火苗舔舐着塑料吊牌上“原价399”的字样,一股子焦臭味弥漫开来。火光映着他眼睛,里头一闪而过的狠劲儿,跟2003年他攥着板砖要跟人拼命时一模一样。

“这回,”他咬着后槽牙说,“老子一定要赚它一个亿!”

我摸出那把早就锈迹斑斑的仓库钥匙,轻轻放在他摊开的手掌心里。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嘎巴”作响,那声音,跟当年他徒手捏碎一张卖不出去的盗版光盘时,一模一样。

碟片哥仰脖子灌下瓶底最后一口酒,胳膊一抡,“哐当”一声,空酒瓶精准地飞进十米开外的垃圾桶里,摔得粉碎。那玻璃碎裂的脆响,像惊雷一样,把仓库角落里沉睡的旧时光全给炸醒了。恍惚间,我看见2003年的两个毛头小子在防尘布投下的光影里重叠、奔跑——一个怀里抱着一大摞文化衫,跑得跟被狗撵似的;一个举着张盗版碟,扯着嗓子吆喝“最新大片!枪版高清!”他们的脚步咚咚作响,震落了四季青批发市场凌晨的星辰。

乔司三角村这2000平的档口刚支棱起来没几天,碟片哥也正式归队了。江湖传闻,广州那边库存尾货服装的货源跟大海似的,量大管饱。我一琢磨,这机会不能错过,得亲自去趟南边看看。买了张火车票,一路咣当咣当南下广东,先到陆丰,再辗转到了碣石。下了车,空气里那股子咸腥的海风味儿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药剂味儿就混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来接我的“湖南人”说,进货的地方离车站不远。

跟着他七拐八绕,进了一个看着挺普通的院子。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口金牙,说话时闪闪发光,让我想起碟片哥当年倒腾的镀金打火机。他掀开油腻腻的塑料帘布,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混合着漂白粉的味道,猛地冲出来,呛得我直咳嗽。抬眼一看,好家伙!三十米开外的水泥场院里,七八个妇人佝偻着背,手里端着高压水枪,“滋滋”地冲刷着堆积如山的旧衣服!猩红色的污水顺着排水沟蜿蜒流淌,在正午毒辣的太阳底下,泛着一层诡异的油光。

“放心啦老板,这是我们的标准消毒车间,”老板踩灭烟头,牛皮鞋底正好碾过一件印着日文医院标识的病号服,“臭氧杀菌,紫外线照射,卫生绝对达标!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

那“湖南人”蹲下身,熟练地翻检着地上的“货物”,他后颈上狰狞的纹身随着动作起伏。我眼尖,瞥见一件米色风衣的内衬上,绣着“中村俊辅”的片假名签名——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是从日本二手店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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