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毕业前仓库扛包(4 / 6)
“啪叽啪叽”溅起一片泥点子。
“快!捡石头砸它们!”林夕反应贼快,跳下车时帆布鞋差点陷泥里。我手忙脚乱掏裤兜,摸到硬邦邦的钥匙串,心一横抡起来,钥匙圈“哗啦哗啦”直响,那带头的畜生还真被吓住,迟疑着退了一小步。就在这档口,远处铁门“哐啷”一声被拉开,一个穿藏蓝工装的老门卫大爷举着扫把骂骂咧咧冲过来:“哪来的野狗!滚!滚蛋!”狗群这才夹着尾巴,“哧溜”一下钻进旁边的荒草丛,跟从来没来过似的。
仓库管理员老周从传达室晃荡出来的时候,手上那半截香烟的烟灰都快掉下来了,也没顾上弹。他那身工装,领口黄渍明显,袖口都磨出线头了。眼珠子在我身上上下扫了个来回,特别在我那洗得发白发软的裤子上多停留了几秒。“哟,瑶瑶姐交代过的,她那弟弟?”鼻子里喷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哼”,“这细皮嫩肉的,五十斤的货箱?扛得住不?”那眼神,跟看超市里品相不好的打折菜似的。
卷帘门“哗啦啦”艰难地升上去。里面景象扑面而来:纸箱子堆得山一样高,几乎顶着天花板,缝隙里垂下来的老式节能灯管发出催眠一样的嗡嗡声。瑶瑶姐踩着高跟鞋,从两排货架中间“哒哒哒”地转了出来。她指甲盖上的水钻在刚透进来的晨光里一闪一闪的。“小林!”她嗓门挺亮,“先去点那批新到的雪纺衫!吊牌赶紧全给我换成咱自家标的!麻溜点儿!”
林夕塞给我一把美工刀,塑料柄上还带着她手心热乎的温度。我们俩“嗤啦”、“嗤啦”地划开那些缠着黄色胶带的纸箱子。阳光慢慢斜着从高高的气窗切进来,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在光柱里跳舞。隔壁档口的小工推着液压车经过,“咣当咣当”的声响,混合着远处高速公路上隐约的卡车鸣笛声,在空旷的大仓库里来回撞,撞得人耳朵里嗡嗡响,心里也跟着晃悠。
老周晃悠着又过来了,我有点不服气,一把拽起汗湿的T恤下摆抹了把脸腰杆挺直,八块腹肌线条很明显:“周哥!您尽管招呼!想当年在四季青拉货,三十米的半挂车,我一人能卸半车!”棚顶的破洞正好漏下一束强光,刺得我眯起了眼,正好照在他胸前那块磨得发白的“仓储组长”塑料牌上。
“嘿!行!有股子劲儿!”老周那大巴掌跟蒲扇似的,带着厚厚的老茧,“啪”地一下拍在我肩膀上,力道之大,震得我锁骨都发麻。林夕机灵,立马递上一根红双喜烟。火柴“嚓”地划燃的瞬间,我一偏头,瞥见她食指内侧被粗麻绳勒出来的红痕。这姑娘干活,总有一股子把自己都当零件使的拼命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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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卸区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混合味:柴油尾气、新布料上的化学味,还有棉絮在空气中飞舞。一辆八米多长的江淮货柜像头沉默的巨兽张开大嘴。一个穿着红背心,浑身腱子肉的大汉正吃力地把沉重的货箱垒起来,摆得像一座岌岌可危的塔。“叫我大刘就行!”他抹了一把络腮胡上亮晶晶的汗,声音嗡嗡的。他推着个改装过的板车,加了铁架子,在水泥地上刮出让人牙酸的“刺啦”声。“你,”他指着我,“跟小陈搭伙!二十箱一组,稳着点儿!”
第一箱货“咚”地砸上肩膀,那帆布编织的肩带像烙铁一样勒进皮肉里,火辣辣地疼!身体不由自主地趔趄了半步。纸箱上那个“江浙沪包邮”的大红印章被脖子上淌下来的汗一浸,直接晕染开来,粘在掌心扒都扒不下来。小陈赶紧过来,把他那边车把手调低了几寸:“兄弟,腰挺直!重心放后面!对对,就这样稳当……”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简直像被卷进了磨盘里。时间被分割成无数碎块——从货柜搬下来走上二十步到板车,把货稳稳码好,再推十步到货架指定位置,拉着空车返回能省下五步。体力活儿就是这样,简单,纯粹,把身体榨干,脑子反而空了。
阳光从仓库铁皮的裂缝无声无息地游弋,照亮了支撑柱子上的灰尘。好不容易清空最后一箱女装,刚松了口气,岗亭那边又传来尖利的哨响——“嘟!” 好家伙,又一辆浑身是土的解放牌大卡吭哧吭哧开了进来,“常熟-杭州”的塑料通行证被晒得卷了边儿,蔫头耷脑地贴在挡风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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