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毕业前仓库扛包(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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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拉,比仓库里清仓甩卖时被撕烂的价签还惨。

“要说以后嘛……”瑶瑶姐忽然站起来,“嘎吱”一声推开那沉重的雕花木窗户。河坊街夜市那个喧嚣劲儿,“轰”一下就灌满了茶室,呛人,但有生气儿。“明儿一早,陪我去四季青,挑批真丝料子?”她手腕上那串沉香珠子撞在窗框上,“咔哒”一声,一股子苦甜苦甜的味儿散开来。楼下巷子口传来“吱——”的急刹车声,接着是“哗啦”一响。装着外贸尾货的黑色大塑料袋滚了一地,在路灯下堆着,跟一群慌不择路的黑甲虫似的。那声响动,特别像个句号,也像个起点。

走出茶楼门儿,卖栀子花的老太太推着小车快收摊了。我掏出零钱买了最后两串,白生生的花,挺香。往衬衫口袋别的时候,不知咋地就掉了一朵,“啪嗒”一声落在脚下积着油污的下水井盖上。捡还是不捡?愣了几秒,最终没弯腰。走吧。旧的花,追不上新的露水了。

一过愚人节,杭州的雨水就没停过,跟甩不掉的债主似的,黏糊糊、冷飕飕。我裹着件早掉了色的牛仔外套,蹲在宿舍走廊那冰冷的瓷砖地上打电话。瑶瑶姐的彩铃正吼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混着电流的滋啦声,吵得脑仁疼。

“喂?”瑶瑶姐那嗓子,穿透背景音的嘈杂,带点吴语的软乎劲儿,但特干脆,“是你小子!正好!四季青那边我有个档口刚走俩打包的小妹!你要乐意就过来……” 她那“过来”俩字儿拖了点尾音,像是在掂量我的分量。

我攥着电话线的手都冒汗了,赶紧说:“打包发货这活儿我熟!绝对熟门熟路!”恨不得拍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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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她翻账本子的“哗啦哗啦”声,听着踏实。“急个什么劲儿啊你!”她打断我,带着笑骂,“小林!林夕!这姑娘在我三号仓呢。你先过去,过两天她带你认认地头。毕业实习那公章的事儿更不用愁,等六月了你找姐,小事一桩!”

楼道尽头那熟悉的红烧牛肉面味儿又飘过来了,带着浓郁的调料包气味,这是考研党的深夜精神氮泵。几个大三学生抱着能砸死人的复习资料匆匆路过,脚上的运动鞋踩在有点水渍的瓷砖地上,“啪嗒啪嗒”响得特别脆生。这声音,听着像倒计时。

黄昏时分,林夕的电话来了,劲儿大得震得我那诺基亚在宿舍铁架床上打着转跳舞。抓过来就听见她特有活力、带着点喘儿的声音:“喂!汪哥哥!明儿五点,杭海路口,报刊亭!记着!穿条耐磨的裤子!”跟行军令似的。

第二天,天边刚有点鱼肚白,晨雾还没散干净,我踩着露水赶到报刊亭。林夕已经蹲在印着“杭州日报”的大铁皮箱子边上,正啃着一个粢饭团,马尾辫梢上凝着亮晶晶的小水珠。看见我两手空空,她二话不说,把塑料袋里另一个饭团“嗖”地扔了过来:“走着!仓库在三堡呢!”她单脚支地,利落地跨上旁边一辆看着饱经沧桑的自行车,三角梁上缠的红色胶带已经褪成了粉白色。

“哎?你那辆五菱呢?”她掰开还温乎的粢饭团,咸菜油条的香气冲出来,她扭过头,风吹得她棉布衬衫鼓起来个小包。

“卖啦!钱还汪佳了。现在挺好,身上利索,没债一身轻。”我说得特别干脆,跟卸掉个大包袱似的。

车轮子在坑坑洼洼的老路上颠着,后座的林夕猛地一下攥紧了我的衣服下摆。柏油路上散落着夜市遗留下来的竹签、塑料袋什么的,一辆早班公交车呼啸着从旁边超过去,屁股后面喷着黑烟。

“哎,记不记得你刚买第一辆三轮那会儿?”她声音混在风里传过来,带着笑,“在学校操场练车,那叫一个险,差点给花坛来个‘强吻’……”旧事提起来,像翻老照片,心里那点苦涩淡了些。

推着车拐过仓库区最后一个犄角旮旯,一股子铁锈混着腥气的味道直冲鼻腔。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积着乌亮的油污,不知道哪家缺德作坊排的废水,积在洼地里都是墨绿色的,上面还漂着泡烂了的泡沫箱碎块。几条脏兮兮、毛打绺的土狗“噌”地从一堆废轮胎后边窜出来,龇着牙,哈喇子流老长,爪子踩在水坑泥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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