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杭州爱情故事(3 / 5)
得到。我俩捧着热乎扑鼻的纸杯继续溜达,热气扑面,一会儿就在睫毛上凝了层霜花。她开始讲在设计室的糗事:弄翻了整整一瓶靛蓝丙烯颜料,木地板的纹路里渗得深深浅浅,像路灯照在雪地上的样子。
前面公交站牌,一辆末班车慢悠悠开过,碾着路面上细碎的霓虹光。站牌上那张褪色的广告贴纸,猛地蹦进我眼睛——那不正是当年接她那路车的图吗?!心里“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跟汪佳毛衣绞花针法一样紧密!
拐角婚纱店的橱窗灯光明亮,模特脖子上的珍珠光泽温润柔和。汪佳对着冰冷的玻璃轻轻呵出一小团白气。雾气迷蒙了窗外的景,心里那个被遗忘太久的角落却像擦亮的镜子一样清晰发亮:原来之前的那些错过,都是为了把这重逢的星光,攒得足够闪瞎眼!
纸杯底儿都喝空了,边缘挂着一圈深褐色的可可印子。汪佳用指甲轻轻刮着那圈印子,犹豫着:“诶,其实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 这时一辆巨大的洒水车吼着歌轰隆隆开过,完全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们就站在那明亮的婚纱店橱窗前,光线勾勒着她的侧脸。模特颈间那串珍珠,猛地让我想起件事——前几天翻旧箱子,不是掏出来一封信吗?手像有记忆似的,立刻探进大衣内袋。嘿!真在!那薄薄的信纸边角磨得毛毛糙糙,像片老银杏叶。
“这个……” 汪佳伸手来接那泛黄的信纸,她围巾穗子一下就钩住了我衬衫的纽扣。夜风吹起了信纸一角,那褪色的字迹在橱窗灯光下像染了旧时光。她低头读信的侧影很专注,像是在破解一个关乎青春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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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钻进旁边一家亮着灯的旧书店躲清静。店主在柜台后边打盹儿,旁边一台老古董收音机沙沙响,流出来的是《梁祝》那哀哀切切的调调。汪佳踮起脚,胳膊一伸,竟然从书架顶层抽出本旧得封面都快秃噜皮的《牡丹亭》!书页一翻,“簌簌”掉下两片东西——正是去年我夹在书里的那两朵干玫瑰!
送她到小区楼下,灯光把我俩的影子在地上抻得老长老长。她说她在服装厂做设计,离这公交车坐两站。每天早上最怕错过七点十分那班车,错过一趟能急出一身汗。
后来我真去过她实习的车间。四季青的成衣车间,空气里飞满细小的布毛毛。几十台缝纫机在铁皮棚子底下咔哒咔哒大合唱,吵得脑仁儿疼。可汪佳在那片闹腾里,干活特别带节奏。有回我去送SUDU新设计的印花稿,瞅见她半跪在巨大的裁床前面,手指头顺着布料的纹理一点点摸着走。有的料子在她手里滑溜得像丝绸,有的硬得跟纸壳子似的。老师傅用粉笔画的记号都快磨没了,可她那手指一掐一个准!
工休那阵儿,她给我显摆手机里的打版图,屏幕上那线条曲里拐弯的,比蜘蛛网还复杂。“喏,这儿是前片公主线,这儿是挂肩缝儿的位置。”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那袖笼位置画得特别柔和流畅。最逗的是,她能把那些废掉的版纸,叠吧叠吧变成立体的纸样,挂一串在窗边,风一吹,哗啦啦响,跟褪了色的风铃似的。
钥匙哗啦哗啦一响,声控灯“啪”一声亮了,她帆布鞋鞋底还粘着五颜六色的碎线头。“明天开始盯夜班喽!”她一边跺脚一边说。我往路边退,让过一辆送货的电瓶车,车后视镜蹭着我外衣边儿过去了。后座上捆着的面料松脱了一角,夜色里那布料光泽暗涌——很像我SUDU新季卫衣定制的里料!
记太清楚了,2006年初春,冷得邪乎。保俶山石头台阶上,积雪厚得能没过脚脖子。松树枝上的雪被风一吹,沙沙往下落。汪佳就站在山门口,乳白色高领毛衣裹着,红围巾被风掀开一个角,在一片白茫茫里,像一点小火苗,烧得人心里直扑腾。
“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她一把握住我的手,睫毛上还沾着小雪粒。她毛衣领口飘来那股熟悉的味道,像是水利水电学校宿舍外那几丛开着的忍冬花。
我俩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往山上走,汪佳忽然停在一个观景台那儿,指着山下雾蒙蒙一片的西湖:“看,断桥像不像撒了层糖粉?”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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