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仓库开门营业(3 / 5)
布裤膝盖那块破补丁线头都绷开了:“汪、汪老板……我……我闺女……”声音哑得像秋天快死的知了,“医院……催缴费……实在没办法……”
话没说完,工具包“啪嗒”掉出张医院的纸。诊断书上“白血病”仨字被泪花晕得一片模糊。我看着他,又看看仓库里堆的新衣服,再看看那根嵌钢筋的木头,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老陈是坏,该着倒霉。老王呢?他闺女那病像一根针,一下子扎破了所谓“江湖恩怨”的肥皂泡。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说,也没追究那几桶漆。后来他真带着他那瘦得跟小猫似的闺女来道谢,小姑娘怯生生搂着个旧布娃娃,那眼神让人揪心。做买卖做再大,也得有点人味儿不是?仓库里能跑出老陈这样的狼,也能蜷着老王这样被逼到墙角的羊。
开业那天挺热闹。瑶瑶姐踩着崭新红高跟,“哒哒”地踩着满地红鞭炮屑进来,后面跟着花枝招展的闺蜜团。她们围着那根“钢筋红松”拍照,闪光灯咔咔亮。强光下,年轮缝里那些锈渍,像凝固的血痂。碟片哥凑过来嘀咕:“啧啧,这香水味够劲儿,耗子都能熏晕过去。”这老伙计裤子口袋里还露出半本《服装批发入门》,书角卷得像炸过的馄饨皮。我笑着踹他一脚:“别贫了!去物流站把SUDU第二批货拉回来!盯紧点,新出的‘刀剑如梦’,箱子湿了衣服卖相就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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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货拉到巷口时,碟片哥的三轮车一个急刹,刺耳得要命!堆得老高的纸箱堆里,冷不丁冒出个人影!穿着紧身豹纹短裙,细高跟下车“咔”地一下卡链子缝里了!碟片哥吓得猛打方向,差点撞翻烤红薯的铁桶。“哟,汪老板,开业大吉啊!” 她扶着摇晃的箱子站稳,抬头一笑,耳朵上亮晶晶的耳坠像两只萤火虫。我一下子认出来了——社区诊所给我递过纸巾那女的!那天脑袋被老陈那帮人挂了彩。
仓库里瞬间安静,瑶瑶姐的闺蜜们自拍也不拍了,目光刷刷扫过来。空气里,富贵香水和这姐们的江湖气息暗搓搓较劲。我赶紧抓起两瓶千岛湖啤酒,“砰”地在货架边沿磕掉盖:“这位是...咳,咋称呼?” “黄露。” 她倒痛快,接过去就灌,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坠子跟着晃,那坠子形状挺怪,像缺了个角的铜钱,有年头了。瑶瑶姐在旁边轻笑出声,大红指甲敲着那根钢筋木头,笃笃响:“汪老板这儿,还真是藏龙卧虎,啥人都有呐。”
送她走时,黄露那双红指甲的手不经意划过我掌心,留下点说不清的触感。“汪老板,”她凑近了点,“你这仓库风水…挺有意思。”话音未落,手里变戏法似的夹出一张泛黄磨损的符纸——正是当初清理仓库地板缝里,老陈落下的那张平安符!她拿符指向东边那排货架:“看见没?东边主位,压着三煞呢,得压个铜葫芦镇镇,不然…悬乎。”
卷帘门拉下,铁锈簌簌掉。我站在门口,看着黄露的豹纹裙角消失在巷子拐弯处,手里的烟忽明忽暗。碟片的三轮车,咔嗒咔嗒的链条声,很快就被晚高峰里四季青那边大甩卖的喇叭声吞没。
第二天清晨,细雨毛毛。我在仓库门口给三轮车链条上油。雨丝飘到对面电线杆上,把那张通缉老陈的悬赏泡得发胀,他那标志性的长鼻毛在模糊的打印纸上更像是水草了。通告旁边紧挨着的洗头房霓虹灯“滋滋”响,把“泰式按摩”那个“按”字照得血红血红。“汪老板!货到啦!”波波骑着三轮车冲进仓库,新到的SUDU秋冬装包装盒看着挺高级,白底黑LOGO“SUDU”。波波跳下车时,裤腿带倒了消防通道口的防狼喷雾。“哐当”,铝罐滚到东墙角那根“钢筋红松”底下。那灰扑扑的罐子在清冷的晨光里,反着光,又凉又硬,跟木头缝里那截生锈钢筋似的。
我把烟头碾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转身前,眼角扫到货架最底层有一抹亮眼桃红?弯腰掏出来,是条细细的蕾丝发带,冰凉滑溜——这不黄露落下的吗?
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低头一看,满屏都是四季青那几个布料档口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提示。“汪老板这是学葛朗台守着金库不挪窝啊?” 碟片哥标志性的破锣嗓又隔着电话线扎进来。我裹着那条毕业就带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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