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漠北棋局(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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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闪烁,飞快地瞥了一眼上首的徐达和常遇春。常遇春浓眉一挑,脸上横肉抽动了一下,他是武将,田产多在老家和南直隶,北疆倒少,但这股风一旦刮起……他看向朱栋的眼神多了几分惊疑。

连汤和、冯胜这等城府深沉的老将,也微微挺直了脊背。堂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落针可闻。唯有徐达,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却更深沉地投向舆图上那几处朱砂标记的筑城点。

“殿下!”刘三吾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此议……牵涉甚广!官绅一体纳粮,南直隶亦在推行之中,成效尚需时日检验。北疆新复,人心未附,百废待兴,当以安抚怀柔为上!若骤然行此雷霆手段,恐激生变乱,寒了归附部落之心,亦使勋贵功臣……”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离心离德”四个字已呼之欲出。

杨靖也立刻跟进:“刘阁老所言极是!殿下,北疆田亩清丈,非一朝一夕之功。且勋贵田庄,多由家将部曲经营,关系盘根错节,强行清丈,阻力重重,耗费时日,远水难解近渴!恐于殿下三策之速行,反生掣肘!”他将“速行”二字咬得很重,试图将焦点拉回到钱粮的时效性上。

面对两位重量级文臣的激烈反对,朱栋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惊涛骇浪。他并未立刻反驳,反而微微侧身,目光投向角落那片几乎被遗忘的阴影,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诚意伯学究天人,深谙阴阳消长之道。对此三策及开源之议,不知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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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点名,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刘基身上。老学士缓缓抬起头,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清明依旧,带着洞察世事的沧桑。他并未直接回答朱栋,而是将视线投向那巨大的北疆舆图,苍老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划过朱栋方才点出的六处筑城点,最终停留在那些代表水草地的绿色区域上。

“筑城屯田,锁钥山河,此乃阳谋,堂堂正正。”刘基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如同古寺晨钟,“昔年武侯屯田渭滨,司马懿亦只能困守。此策根基在于‘屯’字,有粮,则军心稳,城可守;无粮,纵有雄城,亦是死地。”他浑浊的目光转向朱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殿下以‘债’聚财,以‘专营’之利养‘屯田’,环环相扣,老臣叹服。然……”

他话锋一转,指向舆图上大片空白的区域,“漠北非中原,水无常形,地无常势。今年水草丰美之地,明年或成荒漠。筑城选址,屯田根基,其水文地理之勘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敢问殿下,此关乎生死存亡之根基,凭何而定?仅靠鹗羽卫所获之口供舆图乎?” 这一问,直指核心要害,连徐达都微微颔首。

朱栋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仿佛就在等这一问。他并未言语,只是对侍立身后的鹗羽卫文书官微一颔首。文书官躬身退下,片刻后,两名鹗羽卫力士抬着一个沉重的、覆盖着玄色锦缎的长条木匣步入堂中。木匣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栋上前,亲手揭开锦缎。匣内并非金银珠宝,而是整整齐齐卷放着的数十卷素白绢帛。他取出一卷,手腕一抖,一幅远比墙上悬挂更为精细、色彩更为丰富的巨大地图,在紫檀木案上徐徐展开!

山川走势以深浅不一的赭石勾勒,河流湖泊用靛蓝晕染,水草区域以嫩绿标注,甚至标明了季节性水源的枯荣范围!更令人震惊的是,图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文字注记:何处土质宜夯筑,何处地下有浅层水脉,何处冬季避风,何处夏季蚊蠓稀少……详尽得令人头皮发麻!

“此乃何物?”连沉稳如山的徐达也忍不住身体前倾,沉声问道,目光如电般扫过图上每一处细节。这地图的精细程度,远超兵部存档的任何北疆舆图!

朱栋的手指拂过光滑微凉的绢面,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此乃格物工技司墨羽、墨友谦,率其门下弟子并鹗羽卫‘山隼’、‘海鹞’千户所精通堪舆、测绘之精锐,历时三月,依据俘虏口供、缴获文书,再结合深入漠北实地踏勘测绘,以新式‘等高线法’、‘经纬网格法’所制《北疆山川地理水文详图》!凡筑城选址、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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