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粮种与托梦(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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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老支书的厉喝吓坏了,身体晃了晃,扶着旁边的土墙才勉强站稳。她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强行逼出),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后怕:

“支…支书…是祖宗保佑啊!呜呜呜…昨儿晚上…那畜生…那畜生撞门!把水缸都撞碎了!我和建国…差点就没了啊!”她一边哭诉,一边指向棚内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水渍,以及那被撞塌一角的“灶台”。

“我…我当时都吓傻了!就…就记得小时候听我太奶奶说过…要是…要是遇上这种山里的凶物…就…就念叨祖宗名讳,求祖宗显灵…我就…我就抱着建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喊我太爷爷的名字…求他老人家救命…” 她演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将一个走投无路、只能祈求祖宗庇佑的弱女子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结果…结果您猜怎么着?”苏禾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癫狂的激动,“那畜生!它…它一头撞进来!正好!正好撞在那破水缸上!水缸碎了!冰水浇了它一身!它…它像是被啥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脑袋!嗷呜一声…就…就栽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就…就没了动静!呜呜呜…是祖宗显灵!是祖宗救了我们娘俩的命啊!”

她一边哭嚎着“祖宗显灵”,一边踉跄着走到那巨大的野猪皮前,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粗糙的皮毛,仿佛在抚摸神迹:“支书…您看!您看这畜生!它就是被祖宗显灵收了!我和建国…我们…我们不敢动啊!守着这畜生的尸首熬了一夜…天亮了…才敢…才敢把它拖出来…想着…想着这是祖宗赐给全村人的肉食…得…得交给队里…”

一番声泪俱下、逻辑自洽(在极度恐惧下,巧合被解释为祖宗显灵)的哭诉,配合着现场狼藉的痕迹和她那副虚弱到极致的模样,瞬间瓦解了老支书和民兵们心中最大的疑团——她是怎么杀死野猪的?原来是祖宗显灵!是意外!是那野猪自己倒霉撞了水缸,被碎陶片或者巨大的冲击力碰巧弄死了!

这个解释,虽然离奇,但在迷信思想尚未完全破除的闭塞山村,在亲眼目睹了巨大野猪尸体和“病秧子”苏招娣的巨大反差后,反而成了最能让人接受、也最符合“常理”的答案!尤其苏招娣还主动提出要把野猪上交集体!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庆幸!困扰全村、威胁生命的祸害,就这么“意外”地除掉了!还是祖宗保佑!

“好!好!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靠山屯啊!”老支书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看向苏禾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庆幸,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对那冥冥中的“祖宗”)。“招娣!你和建国…受惊了!立了大功了!这野猪…是祖宗赐给全村的!是救命粮啊!”他转身对同样激动不已的民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这野猪抬回队部!小心点!这可是全村的肉!”

民兵们如梦初醒,立刻兴奋地涌上前,七手八脚地开始拆卸架子上的肉条,合力抬起那张巨大的、沉甸甸的野猪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祖宗显灵”的敬畏。看向苏禾的目光,也从之前的忌惮排斥,变成了带着感激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服?毕竟,她可是“被祖宗显灵救了”的人!

很快,野猪皮和肉条被小心翼翼地抬走了。老支书看着依旧虚弱地靠在墙边、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苏禾,语气缓和了许多:“招娣,你身子骨弱,又受了这么大惊吓,赶紧回棚里歇着!队里记你和建国的功劳!回头分肉,给你们娘俩多分一份!还有这看青棚…”他看了看被撞坏的门和里面一片狼藉,“回头我让人来修!”

“谢…谢谢支书…”苏禾虚弱地点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老支书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满心的激动和释然,匆匆赶回队部处理这“天降横财”去了。

棚前再次恢复了冷清。寒风卷起地上残留的血腥气和野猪的腥臊味。

苏禾缓缓直起佝偻的腰,脸上那副惊惧虚弱、涕泪横流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她转身,拉开棚门。

陆建国一直躲在门后,将外面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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