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人学始知道,不学亦徒然。”(3 / 4)
农民通过学习掌握科学种植、城市规则,他们便不再是 “徒然” 的土地附庸,而成为具有主体性的现代公民。但与此同时,知识获取的平等化也带来新的问题:当 “知道” 的门槛降低,“学” 与 “知道” 的本质关系是否发生了异化?这成为当代解读 “人学始知道” 的新命题。
信息爆炸时代的 “伪知道” 危机
互联网时代,知识获取的便捷性达到历史顶峰,但 “知道” 的深度却面临消解。谷歌搜索使 “知道” 变为指尖的快速检索,碎片化阅读让 “知道” 停留在信息堆砌层面,这与传统意义上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 的 “知道” 形成尖锐矛盾。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预言的 “知识过剩而智慧匮乏” 正在成为现实 —— 当一个人可以随时查询 “量子力学” 的定义,却未必理解其哲学内涵;当 “道” 被拆解为无数知识点,“知道” 便异化为信息囤积,而 “不学亦徒然” 可能转化为 “学亦徒然” 的现代困境。
这种困境在教育领域尤为突出。标准化考试将 “知道” 量化为分数,使学习沦为应试技巧的训练,学生可能 “知道” 公式定理,却未必理解知识背后的思维方法与人文精神。这恰是对 “不学亦徒然” 的反向警示:若学习脱离了对 “道”(本质规律与生命意义)的追寻,即便终日苦读,也可能陷入 “徒然” 的认知空转。正如怀特海在《教育的目的》中批判的 “惰性知识”—— 这些知识 “仅在大脑中待了进去,却从未真正活过”,与 “不学” 的 “徒然” 本质上并无二致。
五、“知道” 的三重维度:从知识到智慧的生命跃升
器物之知:技术层面的 “知道”
《增广贤文》中的 “知道”,首先指向生存技能的习得。在农耕社会,“学” 是掌握稼穑、工匠技艺的途径,“不学” 则意味着无法独立谋生,沦为 “徒然” 的依赖者。这种 “器物之知” 至今仍是学习的基础维度 —— 现代人学习编程、外语、驾驶等技能,本质上与古人学耕织无异,都是通过 “学” 获取安身立命的工具。但需警惕的是,若将 “知道” 局限于器物层面,便会陷入庄子所批判的 “道隐于小成”,使学习沦为功利性的技术训练,失去对 “道” 的终极关怀。
义理之知:伦理与规律的 “知道”
更高层面的 “知道”,是对社会伦理与自然规律的认知。儒家强调 “不学礼,无以立”,将 “学” 作为理解君臣父子之道的途径;道家主张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认为 “学” 是领悟自然法则的过程。这种 “义理之知” 超越了工具理性,指向对 “道” 的整体性把握。在现代社会,“学” 不仅是掌握科学定律,更是理解生态伦理、社会公正等现代价值 —— 若缺乏对这些 “道” 的认知,即便掌握尖端技术,也可能因 “不学” 而沦为破坏生态、践踏伦理的 “徒然” 存在,如科技伦理学家所警示的 “技术越发达,越需要人文之‘道’的制衡”。
性命之知:生命意义的 “知道”
终极意义上的 “知道”,是对生命本质的觉悟。禅宗公案中,慧能 “闻经悟道” 的故事,印证了 “学” 不仅是向外求知,更是向内求心。宋儒张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的志向,将 “知道” 升华为对人类命运的担当。这种 “性命之知” 超越了知识范畴,成为一种生存智慧。在海德格尔看来,这种 “知道” 是对 “存在” 的本真领悟,而 “不学” 则意味着陷入 “非本真” 的沉沦状态,在 “常人” 的裹挟中失去自我,沦为 “徒然” 的生命过客。
从 “器物” 到 “义理” 再到 “性命”,“知道” 的三重维度构成了学习的进阶路径。《增广贤文》的智慧在于,它以 “徒然” 警示停留在低级阶段的学习,实则呼唤学习者超越功利,向 “知道” 的深层迈进 —— 正如孔子所言 “朝闻道,夕死可矣”,真正的 “知道” 是对生命意义的终极确证,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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