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旧账见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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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监副使,李崇德的私印痕迹。

这个签名并未签在正栏,而是印在当值记录的夹缝中,若非刻意寻找,极易被忽略。

更蹊跷的是,阿念附上的另一份名单:当年那几日负责太子寝殿熏香事宜的五名宫人,三人于次年意外身亡,一人发疯被投入净身房下的水井,如今,只剩下一个名叫秋姑的老宫女,被罚在最苦寒的浣衣局服役,苟延残喘。

线索,指向了同一个人。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浣衣局的石板路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

沈流苏披着一件素色斗篷,以“查验旧时香器是否仍可沿用”为由,带着阿念亲赴浣衣局。

这里潮湿、阴冷,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皂角和霉变衣物的混合气味,与百草苑的芬芳宛若两个世界。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井边用力捶洗衣物、背脊佝偻的老宫女。

秋姑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一双手在冰冷的井水中泡得红肿发紫。

沈流苏没有直接上前盘问。

她知道,对于一个被恐惧折磨了十年的人来说,任何直接的触碰都会让她立刻缩回壳里。

她只是缓步走到不远处的廊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莲花纹香炉,对阿念使了个眼色。

阿念会意,悄无声息地绕到上风口,将一小撮近乎无色的粉末洒向空中。

那是蓝鸢尾花粉,本身无毒,却能模拟“醉梦引”催发后,对人体神经造成的某些轻微症状。

与此同时,沈流苏点燃了香炉中的“回神引”。

这并非什么奇香,只是用几种能唤醒深层记忆的草药调配而成,气味极淡,如同雨后青草,混在浣衣局驳杂的气味中,毫不起眼。

青烟袅袅,随风飘散。

起初,秋姑没有任何反应。

但片刻之后,她捶洗衣物的动作猛地一滞,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惊恐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空气,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不……不是我……”她丢掉手中的棒槌,双手抱头,猛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不是我点的……是李公公……是李公公说的!他说太子殿下睡不安稳,让……让奴婢在安神香里加三钱……三钱‘助眠粉’……”

她的声音尖利而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可那味儿不对……不对!像……像杏仁被火燎了,又混了铁锈的腥气……好吓人……”

话音未落,秋姑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证据链,初步形成了。

沈流苏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她示意阿念将人扶到一旁休息,自己则转身离去。

她深知,李崇德不过是台前的一枚棋子。

真正能让他一个内侍监副使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去行此事的,只有他背后的人。

而能掌控内侍监,又与沈家有旧怨的,唯有如今已退居深宫、安享尊荣的崔太后——当朝兵部尚书崔元衡的亲姑母,也是当年太子案“五堂会审”时,在幕后推动得最卖力的那个人。

此时揭发李崇德,无异于打草惊蛇,只会让崔家这只老狐狸立刻斩断所有线索。

回到香政司,沈流苏一反常态,立刻提笔写了一封奏折。

她不谈旧案,只说宫中香料药材管理混乱,时有错用误用之事,长此以往,恐伤龙体圣躬。

因此,她奏请在香政司下设立一座“香狱”,专门收押、审理宫中所有涉香、涉药、涉毒的重犯,并提议由办事沉稳的协办阿念,兼任提狱官。

这道看似只是在扩张自己部门权力的奏折,当天便得到了萧玦的朱批——准。

当夜,子时。

养心殿的暗室中,烛火摇曳。

萧玦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站在一张黑漆木长案前。

他手中握着一份用油纸精心包裹的医案副本,纸张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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