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香政初立(1 / 3)
京城炸了锅。
新晋的三品大员、香政司首使沈流苏,竟连续三日“旷工”。
她没有踏入那座代表着新兴权力的衙门半步,反而每日清晨,便换上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素白布裙,亲赴城南那座刚刚由安神局改建的香医堂。
没有仪仗,没有官威,她就坐在最简陋的诊案后,为那些长年累月受香毒侵蚀、落下病根的百姓一一诊脉。
她的手指轻柔地搭在病人的腕上,神情专注,仿佛眼前不是衣衫褴褛的贫民,而是世间最珍贵的香材。
她为他们调制一种名为“宁神露”的药汤,清甜微苦,能安抚受损的神经,涤荡体内的残毒。
药汤分文不取,但她有一个要求:每个前来求医的人,都必须留下自己详尽的病症描述、中毒年限,以及一小份血样。
阿念看得心惊,悄声问她:“流苏姐,收集这些做什么?”
沈流苏一边用特制的银针蘸取血样,滴入盛着清水的琉璃盏中,观察其散开的色泽与形态,一边低声回答:“我要建一张大晏朝的‘香患图谱’。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那些贵族口中‘风雅’的香,究竟在普通人身上留下了怎样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将每一份记录都仔细归档,用沈家秘法分析着血样中毒素的种类与浓度。
一张无形的、用血与泪绘制的罪证之网,正在她手中悄然织就。
百姓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只知道,这位从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女子,如今就像一位邻家姐姐,温和而坚定地治愈着他们的伤痛。
他们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没有官架子的“大官”,便私下里敬称她为——“白衣香使”。
民心如水,悄然汇聚。
而朝堂之上,却是另一番光景。
御史台的奏折雪片般飞入御书房,字字句句,皆是弹劾。
“香政司首使沈流苏,不理政务,沉迷医道,实为玩忽职守!”
“以医代政,混淆视听,毫无体统,请陛下严惩!”
萧玦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陈词。
他身边的内侍总管福安,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良久,萧玦将奏折随手扔在一旁,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他看向窗外香医堂的方向,眸色深沉,缓缓道:“体统?体统若压不住民心,朕要它何用。”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清流言官的嘴。
第四日,沈流苏终于踏入了香政司的大门。
衙门内焕然一新,扫洒得干干净净,然而,那张属于首使的巨大紫檀木案上,却空空如也,别说公文,连一张废纸都没有。
阿念早已在此等候,此刻气得脸色铁青:“流苏姐!我一早便按您的吩咐,去各部交接与香料相关的账册文书。可他们……”
他一拳砸在柱子上,怒道:“户部说,香料税收尚未厘清,账册不能外传!礼部说,祭祀用香乃皇家机密,岂容新司染指!最可气的是工部,他们竟说,香非军国要务,不过是妇人闺阁中的玩意儿,朝廷为其单设衙门,已是滑天下之大稽,还想调阅卷宗?”
这分明是六部串联,公然给香政司的下马威!
衙门里的其他小吏皆是新选上来的平民香工,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沈流苏的神情却平静得像一汪古井。
她环视一周,淡淡开口:“阿念,去把我们带来的那三坛‘归源香灰’取来。”
阿念一愣,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办。
三只半人高的黑陶大坛被抬入大堂中央,沈流苏亲自揭开封泥。
一股混杂着草木寂灭之气的味道弥漫开来。
这正是当初在朝堂上,让周维钧等人精神崩溃的香灰。
她命人取来大堂正中的那座三足鎏金香炉,将三坛香灰尽数倒入其中,随后,亲自取来火折子,点燃。
没有预想中的浓烟滚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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