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仓盈纹实与线结新冬（2 / 2）

>午后的阳光透过雪云照进织天坊，在地上投下片朦胧的亮。楚明织的暖仓在布面泛着暖黄，仓顶的星砂线像盖了层金雪；阿依古丽的沙棘红线在仓旁织了圈栅栏，栅柱用紫藤线缠着，星砂的光让柱像在喘着热气；周明远用暖仓织机织的谷囤在布面堆得老高，驼毛线的囤尖泛着白，像真的盛满了粮。

“阿禾的信上说，”兰珠翻着信纸，纸上的字被雪水洇得发肿，“漠北的毡房里堆满了‘暖路锦’，孩子们把锦缎剪成条系在粮囤上，说星砂线能防鼠，牧民们夜里听着锦缎上的星砂响，就知道仓是满的，心是安的。”她把信纸往暖罐旁一靠，想让潮气快点散，纸角被热气烘得卷起来，露出背面画的小猎犬，项圈上的纹是用星砂线绣的，在光里闪。

楚明看到猎犬，突然抓起星砂梭往布面织，驼毛线在仓门前织出只半大的狗，尾巴用红藤线织，在布面翘得老高，星砂的光让狗像在摇尾巴。“给看仓狗找个伴，”少年笑着说，“冬天的仓，该有活气。”

阿依古丽的紫藤线跟着织过去，在狗旁织了丛沙棘，红果在雪地里泛着暖，像给狗留的小零食。“撒马尔罕的老织娘说，”少女的指尖在果上顿了顿，光痕让果像在冒汗，“守着果，看着仓，冬天再长也不怕。”

日头偏西时，“归墟续篇”的新纹在夕阳里泛着暖。暖仓的黄映着雪的白，看仓狗的棕缠着红果的亮，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织的猎犬蹲在仓门旁，项圈的星砂闪得像块小太阳。火塘的星砂炭还在烧，驼毛的暖混着谷香，让整幅锦都发着沉。

波斯少年要带着商队往回走了，驼峰上的皮袋里装着“暖仓囤粮”的拓片，是用星砂炭灰拓的，纸页上还留着暖味。“告诉撒马尔罕的老织娘，”楚明往他手里塞了把混着星砂的谷粒，“这粒能在布上结果，也能在土里过冬。”

阿依古丽把那块冬藏锦放进皮袋：“让她们摸摸，冬天的织机声，守陵人听过，我们也在听。”

兰珠提着空篮子往回廊走，驼毛的白絮还沾在指尖。周明远扛着织机往工坊去，暖仓织机的余温在暮色里泛着热。小石头把冻硬的谷粒埋进后院的雪地里，书箧上的冰碴落在土里，琉璃珠在雪光里滚出串响，像在数着仓里的粮。

楚昭最后一个离开织天坊，转身时，夕阳的光顺着“归墟续篇”的纹路漫开，暖仓的黄、谷囤的白、猎犬的棕在光里融成一团，像把漠北的雪、中原的仓、西域的果都织进了这块布。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追出来，手里举着她织的猎犬，影子在雪地里晃，像只真的狗，正跟着波斯少年的驼铃声，往仓盈囤满的远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