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织锦藏机锋,地窖探秘辛(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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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春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王妈!太太叫你去前院对账呢,说有几笔账轧不平!”

    王妈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转身走了。田倾国这才松了口气,贴着沈书言耳朵说:“梨春是我最信得过的,她会帮咱们打掩护。”沈书言点头,重新把油灯点上,火苗晃了晃:“事不等人,三天后是织造局每月盘点的日子,那时候守卫最松,咱们就趁这工夫动手。这三天,你得赶制出一块叠云纹的锦缎,那是开密室的钥匙。”

    送沈书言走后,田倾国连夜翻出祖母留下的金线和孔雀羽线。烛火底下,她指尖早被丝线磨得全是血泡,有的还破了皮,可拈起针来依旧稳当。父亲以前说过,田家的叠云绣得走心,每一针都得藏着念想。这会儿,她把对爹娘的惦念、对冤屈的气闷,全一股脑织进锦缎里。金线在素绢上绕来绕去,竟泛着淡淡的光,和金钗的红光映得正好。

    天刚蒙蒙亮,柳承业就带着个男人上了门。那男人三角眼配着鹰钩鼻,看着就不是善茬——是柳承业嘴里“京城织造局的朋友”,实则是周显的远房侄子周世。“倾儿啊,你瞧我把周兄给请来了。”柳承业假惺惺地抹了把脸,“老夫人刚走,你一个姑娘家多难,签了这份契约,往后柳家就是你的靠山。”

    周世把份泛黄的契约递过来,上面写着:田倾国自愿为柳家布庄织锦三年,酬劳抵田府债务,田家织机布料全归柳家。田倾国扫了眼就笑了——那酬劳低得离谱,三年干下来别说还钱,连口饱饭都未必够,这是明着抢田家最后的念想。

    “表舅倒是急得很。”她把契约推回去,语气不软不硬,“祖母刚过世,我得守孝七日,这契约不如七天后再谈。况且周先生大老远来,不如在苏州多待几日,我正好织幅‘江南春意图’,让您带回京城,也让织造局的大人瞧瞧,田家的手艺还在。”

    周世眼里立马冒出光来——他本就是周显派来探底的,要是能拿到幅田家织锦,回去定能邀功。“田小姐说得在理,守孝为重。”他拍了拍柳承业的肩膀,“柳兄别急,这事来日方长。”

    柳承业脸都绿了,可又不敢驳周世的面子,只能悻悻地走了。两人刚出门,梨春就气冲冲地跑进来:“小姐,柳承业这是趁火打劫!我在厨房听见王妈嚼舌根,说他都派人去城外织坊了,想把您先前织好的‘牡丹富贵图’偷偷运走呢!”

    “他拿不走的。”田倾国冷笑一声,“王老汉是父亲的徒弟,我早托他把云锦藏好了。倒是周世一来,提醒我了——织造局的事,恐怕比咱们想的乱。”她把刚织好的半块叠云纹锦缎收好,“梨春,你帮我打听下周显的行踪,尤其是他和柳承业凑一块儿的时候。”

    接下来三天,田倾国一边守孝,一边赶着绣锦缎。柳眉隔三差五就来后院找茬,一会儿说灵堂的白幡不够素,一会儿嫌供品太寒酸,全被田倾国怼了回去。柳眉倒愣了——她原以为这破落户的女儿早该垮了,没成想倒越挫越硬气。

    第三日傍晚,梨春喘着气跑回来:“小姐,有消息了!周显明日要去织造局地窖盘贡品,柳承业也跟着去,说要谈布庄的货。还有——周显最近在变卖家产,瞧着像是要跑路!”

    “看来他们察觉到什么了。”田倾国心口一沉,正好把最后一针绣完。巴掌大的锦缎上,云纹一层叠着一层,在烛光下像流动的云霞。她把金钗凑过去,钗头红宝石“嗡”地一下发烫,红光把云纹照得更清楚了。

    当晚三更,沈书言准时到了。他带来两套织造局杂役的粗布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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