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城血沃龙旗烈,地宫汞寒玉影危(1 / 4)
晨霜把马鞍染得发白时,田倾国裹紧披风,鼻尖已钻进一缕从京城飘来的硝烟味。阿古拉的马喷着响鼻折返,额间的图腾因牙关紧咬泛出赤色,嗓门比马蹄声还急:“前头十里坡有埋伏!影使在酸枣林埋了‘腐心雾’,风一吹就顺着马蹄印追,甩都甩不掉!”他摊开掌心,几片焦叶上凝着油亮的黑珠,“嘿,这雾专啃血脉之力,你和小殿下最得它‘稀罕’。”
沈惊鸿猛地勒住缰绳,马首人立而起的瞬间,他已将田倾国护在身后。“我带几人从侧翼绕,火箭烧了那片林子,你们趁机冲过去。”他抬手指方向时,肩上未愈的箭伤挣破绷带,暗红血渍浸出半片衣衫。田倾国一把按住他手腕,将枚凝神丹塞进他掌心:“要走一起走,你的伤再耗就废了。”她摸出阴阳双镜,镜光在掌心转着圈,“这镜子聚阳驱邪,撑片刻没问题。”
苏文渊蹲在地上划图,手指在泥地上蹭得飞快:“十里坡东头有片乱石岗,能绕开雾区。梨春用飞刀清暗哨,卫大人带金面卫断后,阿古拉马快,在前头开道。”他把桃木剑往田倾国手里塞,剑刃上的朱砂还带着余温,“涂了雄鸡血和朱砂,影使的邪术碰着就破。”话音刚落,卫凛的佩刀已出鞘,金面卫们齐刷刷拔刀,甲叶碰撞声在晨雾里撞出脆响。
刚踩进乱石岗,酸枣林里就飘来“咻咻”的哨声。黑黢黢的雾气像涨潮似的漫过路面,石头沾着雾沫,转眼就被蚀出一个个小坑。田倾国把双镜举过头顶,金色光柱“嘭”地撑开如伞盖,雾气一沾就滋滋缩成黑烟。梨春足尖一点跃上石顶,飞刀贴着林梢飞过去,三名影使从树杈上坠下来时,颈间都插着淬了朱砂的飞刀,连哼都没哼出声。
被俘的影使看清双镜,腿一软就跪了:“是幽影护法的人!他说午时前要拿下西城门,用守城军的魂魄催动皇陵的锁魂阵!”沈惊鸿踩着石堆上前,弯刀贴住他咽喉:“锁魂阵是什么?”那影使牙床打颤:“是、是用活人魂魄当灯油,照龙脉核心的……只有这样,暗影之主才能彻底占了朱慈炤的身子。”
话音还黏在石缝里,远处京城方向突然滚来震天的炮响。卫凛攀上最高的石头远眺,脸瞬间白了:“是噬影教的攻城炮!西城门怕是顶不住了!”众人顾不上再问,翻身上马就往烟尘最浓的地方冲。越靠近京城,逃出来的难民越多,破衣烂衫的人们哭嚎着“影鬼进城了”“王爷的兵反了”,连孩子的哭声都被马蹄声踏碎。
西城门下早已血流成河。瑞王旧部穿着明军甲胄,却举着黑曼陀罗旗,和影使们一起往城墙上爬。城墙垛口塌了好几处,守城军的尸身顺着墙皮滑下来,在护城河上堆出一道血桥。守将李将军浑身是伤,断剑拄在地上指挥补缺口,看见田倾国一行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田姑娘!可算把你盼来了!皇上命我们死守到午时,再撑不住城就破了!”
田倾国翻身下马时差点踉跄,却稳稳把双镜嵌进瞭望塔的石缝里。镜光“嗡”地扩散开,金色屏障罩住大半个城墙。“卫大人,带金面卫去支援,用火箭轰他们的炮阵!”她把龙脉双璧塞给苏文渊,“苏先生,你跟李将军加固城防,按《凤脉秘录》的法子布护城阵。”最后转向沈惊鸿和阿古拉,声音压得极低,“我们从秘道进皇城,直扑皇陵。”
沈惊鸿一把攥住她手腕,指节都泛白了:“这不行,太险了!皇陵现在就是龙潭虎穴。”田倾国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薄茧蹭过他掌心:“朱慈炤撑不了多久,镇龙玉也不能落进暗影之主手里。放心,我有分寸。”她摘下胸前的定魂玉塞进他怀里,“这玉能感我的安危,要是发光,就是我要你支援。”
太庙香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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