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血觋(xi)之谋(3 / 4)
。在他眼中,亲情伦常,江山社稷,皆可牺牲,皆为资粮。”
项崮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刺出鲜血而不自知。牙缝间挤出嘶哑沉痛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还有一丝被至亲背叛的痛楚:“好一个项胤禛,我的好堂叔。你不仅要吸干南疆的血,还要逼我项家儿郎与蛮族自相残杀,用我等血肉至亲的绝望与死亡,来炼你那该死的邪功。你当真…半点不念宗族之情,半点不顾天下苍生,你的心,可是那万丈玄冰所铸?这皇位,就真的让你变得如此…非人吗?”
青冥道尊的虚影开始加速消散,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虚空,他的声音也愈发缥缈:“易儿,此乃你的劫数,亦是南疆命中之劫。我虽可一念抹去此局,然天道循环,因果自负。若强行插手,逆转此等规模的大势,必招致此方天地法则最严厉的反噬,恐引更大不可测之灾祸。尔等……唯有自渡,务必慎而为之。”
最后一字落下,虚影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书房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及远方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疯狂的邪恶波动,如同催命的战鼓,沉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项崮笙猛地抬首,脸上所有情绪已被铁血般的决绝与沉重所取代。他目光如炬,扫过项易与玄稷,声音沉稳定,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没有退路了,坐以待毙,唯有满盘皆输,正中了那昏君的下怀。我们必须行动,哪怕只能拖延一刻,也能多一分变数,多一线生机。易儿……”
“孩儿在!”项易踏前一步,单膝跪地,背脊挺得笔直,眼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与对父亲命令的绝对服从。
“亲率你砺锋营前往葬神谷,把你开山卫,雷洪、石头,及麾下高岳、熊钺、石柱、铁砧四人。毒牙卫,鬼手、项忠,及麾下蝰娘子、毒鸠、影蛛、蝎刺、壁虎、蜃瞳六人。还有影杀卫,无影、阿苏、影七,全部随你同去。你们皆是百战淬炼之锋刃,他们在军队没有名,如今,此去我不知道能不能回,但他们的名字,必须记录下来,永世流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砺锋营是我南疆,更是我镇南王府倚重之肱骨。”
项崮笙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指令明确,“记住,你们的任务,绝非正面强攻,更非求全功,那是自寻死路。而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去。扰其阵脚,乱其步伐,迟滞其血祭完成之时机,制造混乱,攻击那些施法的祭司。能杀一个,或许就能拖延一分,哪怕…只能拖延一刻,半刻,也能为我南疆多争取一分准备的时间,多一分渺茫的希望,这非是军事任务,而是…敢死之任。”
“孩儿领命,必不负父王所托。”项易抬头,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坚如磐石,没有丝毫退缩。
“世子。”玄稷上前一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深深看着项易,眼中充满了长辈的忧虑与无法言说的沉重嘱托。
“切记道尊之言,存身为上。事若不可为,即刻远遁,保存力量,方有来日。蛮族祭司诡异莫测,那些黑袍人更是来历不明,阴狠歹毒,定要万分小心。尔等一十八人,务必……竭尽所能,同去同回。王府,不能失去你们,南疆…还需要你们活着回来。”
项易重重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坚定如铁的眼神:“易,明白,玄稷先生,父王,保重,等我消息。”
他豁然起身,再无半分迟疑,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出书房,瞬间融入浓得化不开的、令人不安的夜色之中,奔赴那注定九死一生的战场。
而在九重宫阙深处,万籁俱寂,唯有更漏咚咚滴声,仿佛在计算着命运与阴谋的刻度,冰冷而精准。
项胤禛静坐于玄墨灵玉雕琢而成的龙榻之上,双目微阖,面容平静无波,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一枚通体幽黑、刻有暗血龙纹、不断散发着吞噬光线般幽幽暗芒的玉佩悬浮在他身前尺许之处,正是那玄阴龙佩。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漆黑、淡红、灰败交织的煞气,正从四面八方,仿佛穿透虚空般汇聚而来,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注入龙佩之中,使其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游动,散发出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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