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苇荡迷雾初现踪(2 / 4)
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都少说两句,保存体力,注意警戒。这片芦苇荡不比官道,岔路极多,暗流涌动,极易迷路,也极易藏人。赫连部的人能追到十里坡,就能追到这里。\"
他的话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船上的小声嘀咕和紧张气氛立刻被压下,只剩下竹篙破水、船桨划动以及风雨芦苇交织的天然声响,而这每一种声音,在此刻听来都仿佛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们已经在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里穿行了大半天。按照徐逸风临时更改的计划,由此绕行太湖,虽路程倍增,蜿蜒曲折,却能最大限度地避开赫连部可能布控的陆路关卡与眼线。湿冷的雾气越来越浓,从湖面深处弥漫开来,与绵绵秋雨混合,能见度变得更低,四周除了无边无际的、在风中呜咽的芦苇,再也看不到别的景致,仿佛陷入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湿漉漉的绿色迷宫,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压抑和茫然。
\"爷,\"王五忽然吐掉嘴里已经被嚼烂的芦苇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高度警惕后的沙哑,\"后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众人心神立刻一凛。徐逸风停下了撑篙的动作,赵莽也放轻了划桨的力度,短桨入水几近无声。小船借着惯性,悄无声息地向前滑行,融入浓密苇丛的阴影里。
仔细倾听,在呼啸的风声、淅沥的雨声、芦苇沙沙的摩擦声之外,似乎隐隐约约,从他们后方偏左的某个方向,传来了一种极不协调的、有规律的\"哗啦......哗啦......\"声!那声音沉闷而持续,像是有人在齐腰深的浑水里艰难跋涉,又像是更大的船只正在不顾一切地、粗暴地推开密集的芦苇前进的声音!而且,那声音似乎正在逐渐变得清晰,距离在拉近!
\"妈的!真有人跟上来了?阴魂不散!\"赵莽低声咒骂,浓眉紧锁,下意识地摸向了靠在身边的那柄厚重砍山刀刀柄,眼中腾起凶光。
徐逸风眉头紧锁,侧耳倾听了片刻,眼神锐利如刀锋:\"不是一条船。声音来自两个略有差异的方向,像是在......相互呼应,包抄合围。\"他立刻做出判断,语气果断,\"不能直线走了。赵莽,左满桨!王五,注意右后侧动静!我们进右边岔道!\"
他口中下令,手中竹篙同时猛地向右侧水中一撑,一股巧劲发出,小船船头应声偏转。赵莽低喝一声,依言发力向左扳桨。小船还算灵活地甩头,船身擦着茂密的芦苇秆,发出一阵急促的唰唰声,钻进了右侧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垂落的芦苇完全掩盖的水道。这里的芦苇生长得更加茂密疯狂,船行其中,两旁高大枯黄的苇秆如同墙壁般不断挤压刮擦着船舷和乌篷顶,发出密集而令人不安的摩擦声,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在黑暗中试图阻拦他们前进。
后面的追踪声似乎因为他们突然的变向而迟疑了一下,但很快,那\"哗啦\"声也做出了调整,并且明显分成了两股,从不同的水道加速包抄过来,距离似乎在拉近!甚至已经能隐约听到对方船上传来的、被风雨扭曲压低的呼喝声,以及船桨更快速、更用力破水的声音!
\"操!咬得真紧!属狗皮膏药的!\"王五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变得冰冷凶狠,迅速从蓑衣下抽出了一柄保养得油光锃亮的劲弩,熟练地搭上了一支黝黑短矢,弩机对准了右后方的水道,随时准备击发。
紧张的气氛瞬间在小小的船舱里弥漫开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陈文吓得大气不敢出,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小栓子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将怀里的油布包袱抱得更紧,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别在腰后的一把小匕首——那是王五偷偷塞给他防身的。
徐逸风面色沉静如水,但撑篙的速度和力量明显加快加重。他仿佛对这片错综复杂、犹如迷宫的苇荡水道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直觉,毫不犹豫地在一个个看似毫无差别的岔路口做出选择,时而左转,时而右拐,时而强行穿过一片看似无路的、漂浮着厚厚腐草的浅水区,船底摩擦着泥泞的湖底,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每一次都让陈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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