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潭血战(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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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若隐若现。

“这是……”陈敬之倒吸一口凉气,“雷纹!古书记载,唯有受过天雷淬炼的灵物,身上才会出现这种纹路!这牛……这牛莫非真有来历?”

刘老实茫然摇头:“我买它时,它就是普通牛犊啊。”

“或许是天意。”赵德贵沉声道,“今日斗蛟,非它不可。”

一切准备就绪。辰时三刻,全村人在祠堂前集合。

供桌上摆着三牲——其实寒酸得很:一只瘦鸡,一条干鱼,一块腊肉。这是全村凑出来的最后一点荤腥。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青烟袅袅上升,在无风的空气中笔直如柱。

赵德贵站在台阶上,面对村民,展开一卷黄纸——那是陈敬之熬夜写的祭文。

“皇天后土,山川神灵在上,”赵德贵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清溪村赵氏一族,世代居此,耕读传家,不敢为恶。今遭大旱,又逢蛟患,村民死者七人,牲畜亡者无数,实乃百年未遇之灾。”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今村民刘老实,献其爱牛,愿与蛟搏,以救全村。牛虽畜类,其义薄天。恳请天地诸神,护佑此牛,诛杀恶蛟,还我清溪太平!”

念完,他对着天地三拜,将祭文在香火上点燃。纸灰飘飘扬扬升上天空,像一群黑色的蝴蝶。

接着,他转向黄牛,深深一揖。

全村人跟着行礼。男人抱拳,妇人敛衽,孩童跪拜。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抽泣声。

礼毕,赵德贵深吸一口气:“出发!”

队伍缓缓移动。赵德贵和陈敬之走在最前,刘老实牵着牛紧随其后,王大锤带着二十个青壮汉子压阵。每个人都神情肃穆,脚步沉重,像是去赴一场有去无回的约。

走到村口时,发生了几个小插曲。

陈二狗,那个曾经对斗蛟之法质疑得最厉害的中年汉子,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他跑到刘老实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到刘老实手里。

“刘哥,”陈二狗眼睛通红,“这是我爹传下来的银锁,说是能辟邪。我……我之前糊涂,说了混账话。这个给牛戴上,保个平安。”

刘老实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个做工粗糙但沉甸甸的银锁,已经氧化发黑,但擦得锃亮。他没推辞,点点头,将银锁系在牛颈的缰绳上。

接着是王小二。这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平日里胆小如鼠,见生人就躲,今天却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抱着一捆松明——那是他连夜从后山砍来的,用麻绳扎得整整齐齐。

“德贵爷,”王小二声音发抖但坚定,“我……我跟你们去。我爹被蛟害了,我……我想看着蛟死。我给你们照亮!”

赵德贵本想拒绝,但看到孩子眼中的火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拍了拍王小二的肩:“好孩子,跟着吧。但记住,离潭边远些,一有不对就往回跑。”

“嗯!”王小二重重点头。

队伍继续前进。穿过干涸的溪床,穿过那片越来越茂盛的柳林。越靠近黑龙潭,空气越潮湿,那股熟悉的腥味也越浓。但今天,腥味里似乎还掺杂了一种焦躁的气息——像是野兽感知到危险时的躁动。

午时,队伍抵达潭边。

赵德贵选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作为观战点,这里离潭约三十丈,既能看清全局,又相对安全。他让大部分人在此等候,只带刘老实、陈敬之、王大锤和四个最胆大的汉子,牵着牛走向潭边。

正午的阳光直射水面,黑龙潭却依旧幽深,像一块巨大的墨绿色翡翠。水面没有一丝波纹,静得可怕。岸边的芦苇在无风的情况下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在离潭水五丈处,赵德贵停下。

“就这里吧。”他说,看向刘老实。

刘老实点点头,松开缰绳。他走到牛头前,双手抱住牛的脖子,脸贴上去。牛毛扎脸,牛身上的朱砂味刺鼻,但他抱了很久,久到太阳都偏移了一寸。

终于,他松开手,退后两步。

“去吧。”他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用尽全力,“做你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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