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籍现秘(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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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劲。”

他说话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它不吃草,不喝水,整夜站着,眼睛盯着东边——就是潭的方向。我摸它,它身上烫得很,不是发烧那种烫,是……像火炭一样,从里头往外烫。昨夜里,它突然用角撞牛棚的柱子,撞得咚咚响,我起来看,它眼睛是红的,嘴里吐白沫,像是……像是要跟什么东西拼命。”

人群鸦雀无声。

刘老实顿了顿,继续说:“我养它三年了。三年前,我在州城集市上买它。那时候它还是个小牛犊,瘦得皮包骨,关在笼子里。别人都不要它,说它眼神凶,养不熟。可我看见它的时候,它正静静地看着我,眼角……有泪。”

他回忆起那个画面,声音有些飘忽:“卖牛的人说,这牛犊的娘被宰了,它看着娘被剥皮拆骨,就一直那样,不叫不动,只是流泪。我心一软,用准备买种子的钱,把它买了下来。牵它回家那天,它跟在我身后,一步不离,过溪时踩滑了,是我把它抱起来的。它很轻,骨头硌手。”

“三年了,它长大了,壮了,能拉犁,能驮货,通人性。去年山洪,是它挣脱缰绳跑到高地嘶鸣,叫醒了全村人。它耕田不用鞭子,我咳嗽一声,它就知道转弯。我儿子走后,它就是我的伴,我吃饭它看着,我睡觉它守着,我说话……它听着。”

刘老实的声音哽咽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手背粗糙得像树皮:“现在,它想跟潭里的东西斗。我不知道它怎么知道的,但它就是知道。也许……也许这就是它的命。”

他抬起头,看向赵德贵,看向所有村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如果书上说的是真的,如果牛真能杀蛟……那我家的牛,愿意去。”

这番话说完,祠堂前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枯树的呜咽。所有人都看着刘老实,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被人忽略的老汉,此刻却像一座山,矗立在那里。

赵德贵的眼眶红了。他走下台阶,握住刘老实的手。那双手粗糙、干裂,但此刻却异常有力。

“刘老弟……”赵德贵的声音哽咽,“全村人……欠你的。”

刘老实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转身,慢慢走回人群边缘,又变回了那个佝偻的、沉默的老汉。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陈敬之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书:“诸位乡亲,刘老弟的话,大家听到了。牛有灵性,能感知灾厄。古书或许有虚,但眼下,我们已无路可走。要么坐以待毙,要么拼死一搏。我陈敬之愿以性命担保,书中所述之法,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王大锤第一个站出来:“我信陈先生!我信刘老哥!干了!”

“干了!”陆续有人响应。

尽管还有人犹豫,尽管恐惧并未消散,但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开始在人群里滋生。那是绝境中的勇气,是被逼到悬崖边后的反弹,是蝼蚁面对巨兽时,也要咬上一口的狠劲。

赵德贵环视众人,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古法准备。王大锤,你带人准备利刃,要最锋利的杀猪刀。陈先生,你准备雄黄、朱砂、符纸。其他人,各家各户,有什么能用的,都拿出来。明天……明天我们就动手。”

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回家准备。陈敬之抱着书,最后一个离开祠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依旧是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但他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光亮。

那光亮来自一本虫蛀的古籍,来自一头通灵的黄牛,更来自一群被逼到绝境、却依然不愿放弃的普通人。

回到竹楼,陈敬之重新摊开《江淮异兽录》。他翻到关于蛟的那一页,手指划过“畏阳气炽盛之物”那几个字,又翻到前面,仔细看了看那幅简陋的插图。

插图上的蛟,盘踞在深潭中,昂首向天,似在咆哮。而潭边,有几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奔逃。

陈敬之拿起笔,在空白处添了几笔:一个农夫,牵着一头牛,牛角绑着刀,正走向潭水。

他画得很粗糙,但意思到了。

放下笔,他望向窗外。从这个角度,看不见黑龙潭,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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