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连喋血(3 / 5)
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被这村庄不舍地拽着,却又不得不放手。
夜里,村里破天荒地点起了许多灯。不是一盏两盏,而是家家户户都在窗台上、院子里点起油灯或火把,试图用光明驱散黑暗中的恐惧。更夫赵三彻底不敢出门了,赵德贵临时安排了四个汉子两两一组,轮流巡夜。
可死亡并没有停止。
第八日,樵夫李四失踪。
李四是清溪村最好的樵夫,熟悉卧牛山每一处山坳。他原本已经多日不上山——山里连耐烧的灌木都枯死了,砍柴卖给谁?但这天一早,他媳妇发现家里的水缸见了底,而当天不是自家排到打水的日子。李四沉默地提起斧头,说:“我去潭边看看,能不能找个僻静处打点水,不跟队,省得麻烦别人。”
媳妇拉住他:“别去,等明天吧。”
李四摇头:“娃渴得嘴都起皮了。”
他去了,再也没回来。
傍晚时分,有人在潭边西侧的芦苇丛里,发现了李四的斧头。斧头柄断成两截,断口处木茬新鲜。斧刃上沾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已经半干,散发出一股混合了血腥和腐臭的怪味。斧头旁散落着几片碎布,是李四衣裳的布料,上面有拉扯撕裂的痕迹。
赵德贵带人扩大搜索范围,在芦苇丛深处,找到了更多东西:一只断手。右手,掌心布满老茧,食指第一节有斧头磨出的硬痂——确是李四无疑。断腕处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生生扯断的,而不是利刃砍断。骨头茬子白森森地露在外面,周围肌肉已经发黑坏死。
除此之外,还有几根断指,半条小腿,和一些无法辨认的碎肉。
李四媳妇看到这些东西时,当场昏死过去。醒来后便疯了,整天抱着李四的一件旧衣裳,在村里游荡,见人就问:“看见我家四哥了吗?他说去打水,怎么还不回来?”
恐慌升级为绝望。
村民们开始用最原始的方法保护自己:家家户户提早闭门,天黑后绝不出屋;母亲用“潭里有东西拽脚”吓唬玩闹的孩子,这不再是玩笑,而是血淋淋的现实;有人偷偷在门楣上贴符纸,在窗台上撒香灰,尽管不知有没有用,但求个心安。
第十二日,死亡终于触及了清溪村最勇敢的人——渔夫赵大海。
赵大海是赵德贵的远房侄子,四十出头,是村里最好的渔夫。年轻时曾在鄱阳湖跟船打过鱼,见过大风大浪。王二狗死后,他曾私下对赵德贵说:“叔,让我驾船去潭中央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人。”
赵德贵严词拒绝:“不行!太危险!”
但赵大海是个倔脾气。第十二天中午,他趁打水队回村的间隙,独自划着家里那艘小渔船,悄悄进了潭。船是柳木做的,不大,但结实,往常能在溪里捕些小鱼。他带了渔网——不是捕鱼,而是想撒下去,看看能不能网住些什么。
有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看见了他,跑去告诉赵德贵。赵德贵赶到潭边时,赵大海的船已经划到潭中央。
“大海!回来!”赵德贵站在岸边大喊。
赵大海回头挥挥手,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接着,他站起来,双手用力将渔网撒了出去。网在空中展开,像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罩,落向水面。
就在渔网接触水面的那一刹那,异变发生了。
潭中央的水面猛地隆起,鼓起一个巨大的水包。那水包迅速扩大,高出水面至少一丈,然后轰然炸开!不是爆炸,而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下冲了出来,带起冲天水柱。
赵德贵和随后赶来的村民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条巨大的、黑色的影子,粗如水缸,从水柱中探出半截身体。那东西身上覆盖着巴掌大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湿漉漉的油光。它没有完整的头部——至少露出的这部分没有,只有一张布满细密尖牙的、圆形的口器,张开时直径足有三尺,里面是层层叠叠的、螺旋状排列的利齿。
口器正对着赵大海的小船。
赵大海显然吓呆了,愣在原地。下一秒,那口器猛地向前一探,将整条小船连同赵大海一起,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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