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仙现形了却前缘 双心互许共雕余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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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月如玉盘,清辉洒满张家新落成的庭院。宴席设在桂花树下,蕙娘邀了铺子里几位老掌柜、陈福等得力仆人,以及王木匠——他以“手艺师傅”的身份被特意安排在主桌下首。这是自白龙潭事件后,他第一次正式与蕙娘同席。

席间,众人把酒赏月,说些吉祥话。王木匠话不多,只默默喝酒。他腕上的靛蓝布条已解去——那红毛不知何时自行脱落了,只在皮肤上留下极淡的一圈红痕,像道封印,也像枚印记。他身体大好,今夜甚至饮了三杯桂花酒,脸颊微红,眼里有了久违的光彩。

蕙娘坐在主位,穿着新裁的秋香色褙子,发髻簪着那支修复的玳瑁簪——是王木匠今日一早托翠儿送来的,只说“物归原主”。她偶尔抬眼,与王木匠目光相触,两人都迅速避开,耳根却都悄悄红了。

老掌柜们都是人精,瞧出些端倪,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却无人说破。只陈福笑得见牙不见眼,张罗着给大家添酒布菜。

宴罢,众人散去。蕙娘多饮了几杯,有些微醺,独自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夜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和初秋的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她走到西厢房那面白墙前——墙前的木骨框架已搭好,王木匠前日来量过尺寸,说黄杨木料已备妥,明日便可开工雕刻“百草朝露”的第一块面板。

她伸手抚过光滑的木骨,想象着上面将雕满生机盎然的草药,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讨债的来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清泠泠的,像玉珠落盘。

蕙娘浑身一僵,缓缓转身。廊下灯笼的光晕里,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看面貌约双十年华,眉目妖冶,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曼陀罗花,白得刺眼。她笑时,唇角尖尖的犬齿若隐若现,一双碧绿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蕙娘。

是它。七尾狐狸。

蕙娘瞬间酒醒了大半,后背渗出冷汗,却强作镇定:“狐仙娘娘。”

红衣女子挑眉:“你倒聪明,知道是我。”她踱步走近,衣裙拂过青砖,竟无声无息,“那株风波草,我守了六十年。你倒好,说采就采了。”

“救人一命,迫不得已。”蕙娘稳住声音,“娘娘若要讨还,我愿以等价金银,或家中其他珍稀药材补偿。”

“金银?药材?”狐仙嗤笑,“凡俗之物,于我何用?”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蕙娘的脸,深深吸了口气,“嗯……你身上有愿力的味道。你为那木匠减寿祝祷,是真心?”

蕙娘不退不让:“是。”

狐仙退开两步,碧眸中闪过复杂神色。她忽然从袖中抖落两样东西——是两枚羊脂白玉牌,巴掌大小,用红绳系着。玉牌正面,一枚刻着风波草与犀角簪交缠的图案,另一枚刻着只慵懒蜷缩的七尾狐;背面则相同,都是缠绕的连理枝,枝头结着并蒂花果。

“这桩官司,总得了结。”狐仙将玉牌递到蕙娘面前,“风波草你既用了,便用别的东西换。我看你们二人有情有义,倒也有趣。这样吧——拿你们十年阳寿,换我成全这桩姻缘,如何?”

蕙娘怔住:“十年……阳寿?”

“你本有七十二年寿数,分他六年;他先天命格残缺,需借你三年福泽填补。”狐仙指尖虚空划过蕙娘掌纹,一道淡金色的光痕一闪而逝,“如此,他病根可除,你二人亦可白头偕老。很公平,不是么?”

蕙娘看着那两枚玉牌。月光下,白玉温润,雕刻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那草叶就会摇曳,狐狸就会睁开眼。十年阳寿……换王木匠痊愈,换一个相守的可能。

“我愿……”她刚要开口。

“我不愿!”

一声低吼从廊柱后传来。王木匠大步走出,他将才不放心蕙娘独行,折返回来,恰好听见了后半段对话。他冲到蕙娘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双目赤红瞪着狐仙:“要减寿,减我的!莫动夫人!”

狐仙歪头看他,笑了:“你的命本就不长,再减,立时便死。她的寿数绵长,分你几年,无碍。”

“那也不行!”王木匠斩钉截铁,“我宁可现在就死,也不要夫人损寿换我苟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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