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两口子戏迷(3 / 3)
什么样子。
管钱的老执德刚睡不着,想去听戏又恐经管的丧礼不保险。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卖了他都不值这么多钱。勉强睡下了,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像烙饼。外边远远传来锣鼓的声响,哐哐哐,咚咚咚的锣鼓声响里,金嗓子脆生生的唱腔远远地传来。德刚有些后悔接这个差事了,若是不经管丧礼,这个时候自己定是坐在席棚下听戏呢。
苗家庄的一帮老执,各司其职似乎成了惯例。大老执非郭修谋莫属。执笔必是老私塾。经管钱财跑不了德刚。德刚有时推脱,招来一顿奚落,似乎那是贴膏药,揭都揭不掉。德刚有时在家发牢骚,女人就怼他,还不是你脑子直,认死理。德刚说,经管钱财和那有什么关系。女人说,笨,你以为你聪明才让你经管的?那是别人怕丢钱,丢了钱得自己赔不是?德刚想想,确是如此。有心不想接,可是绕来绕去又回到他手上,甩都甩不掉。
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犹豫了一会,德刚决定去听戏。听戏总不能抱着钱箱子去吧,他起床把屋子扫了个遍,最后决定把丧礼藏在了床底。怕不稳心,又拉了尿罐子挡在外边,这才锁上门去了。临走前德刚不放心门锁,使劲拽了拽,确定完好,收了钥匙,这才紧了紧领口,往戏台奔去。
德刚不知道,他抱着钱箱子回家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一前一后跟了两个影子。德刚进家,关门,那两个影子就躲进了一边的柴草垛后。德刚走后没多久,两个影子一托一,就上了墙头。留下的那个影子躲在暗处,眼睛警惕地盯着巷口。墙上的那个影子没愣神,顺着斜靠的木棒下到院里。那人似乎很有术,根本不把门锁当回事,只见他蹲下身,抠住门板,往上一托,再往外一拉,门板就离开门垛,闪了一条足以钻进去人的缝隙。
二半夜,戏还没散,德刚担心着屋里的丧礼,就急急忙忙回了,心里有事,一场戏看得德刚看得三心二意。等德刚想把丧礼抱到床头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装钱的箱子不见了。德刚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像胸膛里断了一根骨头。他揉揉眼,以为看花了,连忙挪开尿罐子,伏下身子往床底看。床底哪有箱子的影子,除了一只烂鞋像一只死猫窝在那里,余下的就是老鼠盗洞弄出的土堆了。
德刚是个戏迷,德刚的女人也是。十年九不遇赶上一场大戏,岂有不过足戏瘾之理。男人不在家,她也没心情捣鼓吃的。正喂着羊,锣鼓点一响,她就心惶惶了,鸡窝门没来及顶就跑去听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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