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八章 魔殿迷踪（3 / 3）

当第二只脚踏进沸腾的血水时，虞明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与池底锁链的晃动声重合。白狐不知何时跃上他肩头，用鼻尖蹭了蹭他渗血的耳垂，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他想起童年在祠堂偷喝供酒，白狐偷笑着用尾巴扫落他手中酒盏的时光。血水没过膝盖时，他看见池底金光中悬浮着的青铜鼎，鼎身刻着的三百六十道符咒，竟与他腕间红印的脉络完全吻合。

“原来我就是鼎灵...” 虞明轻声呢喃，短剑突然自动没入血池，激起的血浪中浮现出百年来所有死于巫蛊术的冤魂。他们的哭号与笑声交织成诡异的乐章，却在虞明双手合十的刹那，化作漫天金莲。当第一朵莲花落在鼎盖上时，池底传来远古巨兽的怒吼，而虞明望着自己在血水中的倒影，发现瞳孔里正燃烧着与鼎中金光相同的慈悲之火。

白狐突然用爪子按住他的手背，它平时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情绪：“记住，鼎灵的慈悲不是软弱...” 它的话被池底迸裂的巨响打断，虞明看见自己的倒影中重叠着二伯的面容，此刻正透过时光缝隙对他微笑。当第三朵金莲落入鼎中时，虞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炸开，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终于找到归处的释然。

血水漫过胸口时，虞明张开双臂拥抱即将苏醒的怨魔。他听见远处传来晨钟般的心跳，那是整个虞家村百年冤魂的脉动。当鼎灵金光笼罩全身的刹那，他终于明白道士所说的“慈悲”——不是宽恕罪恶，而是让所有被困在因果轮回中的灵魂，都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青铜鼎缓缓升起，鼎纹与红印发出刺目光芒，在这光芒中，虞明看见自己的身影与历代鼎灵重合，他们共同举起的，是一把劈开黑暗的慈悲之剑。

虞明感觉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仿佛被无数双手拉扯，要将他拖入黑暗深渊。就在这时，手腕红印突然传来剧痛，无数金色经文顺着血管游走，驱散了记忆中的黑雾。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虞明高举短剑，佛道之力在剑刃上凝成璀璨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无数慈悲的佛面，“我虽背负虞家血脉，但命运由我自己掌控！正所谓‘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光芒所到之处，石柱轰然倒塌，巫女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显露出体内被禁锢的无数怨灵。怨灵们发出解脱的欢呼，纷纷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不！这不可能！” 巫女化作一缕黑烟，黑烟中甩出一道血色锁链缠住白狐。虞明想也不想，用短剑斩断锁链，自己却被反震得撞在墙上，口中腥甜，鲜血染红了嘴角。

白狐虚弱地爬到他身边，皮毛上沾满血迹：

“孩子…… 宝藏就在阵法核心的‘轮回池’里，但池底镇压着更可怕的东西…… 那是当年日军用三千战俘的魂魄，以及虞家历代献祭者的怨念，炼成的‘怨魔’……”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池沸腾的血水。血水中浮沉着破碎的佛道法器，每一件法器上都刻满裂痕，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战斗。

池底传来震耳欲聋的锁链晃动声，仿佛有什么远古巨兽即将苏醒。虞明握紧短剑，望着血池深处闪烁的金光，那金光中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虞明深吸一口气，他抬脚迈向血池，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身世困扰的少年，而是肩负着化解百年恩怨、拯救无数灵魂使命的鼎灵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