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鬓边华发(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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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就交给你啦。不用做什么新奇的胭脂,就做这些实在的东西,给大家用着舒服,就好。”

苏绾用力点头:“我知道了祖母!我会像您一样,用心做每一样东西。”

雪嫣红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阳光透过老桂树的枝叶,洒在祖孙媳二人身上,金色的光斑落在她们手中的瓷盒上,泛着温暖的光。雪嫣红抬头望向天空,云淡风轻,像慕容云海走的那天一样。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可看着苏绾认真的样子,看着这后院熟悉的一切,心里却很踏实。

她这一生,做了一辈子胭脂水粉,从百花香露到《万国妆谱》,从年轻气盛到鬓生华发,见过繁华,也经过低谷,却始终记得慕容云海说的那句话:“心里舒坦比什么都强。”胭脂能让外表光鲜,却留不住岁月;能让别人看着欢喜,却不如自己心里踏实。

傍晚时分,苏绾给雪嫣红梳头发。她用梳子蘸了少许首乌脂,轻轻梳理着雪嫣红鬓边的华发,动作轻柔。“祖母,您的头发摸起来真顺滑。”

雪嫣红闭着眼睛,享受着孙媳的照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等你老了就知道,头发顺不顺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辈子,活得顺心,做得开心。”

窗外的桂香飘进来,混合着首乌脂的清甜,像一首温柔的歌。苏绾一边梳头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祖母的话——“胭脂可驻颜,难驻心”。她知道,自己以后不仅要学会做首乌脂,更要学会祖母的生活态度,用心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就算以后鬓生华发,也能活得像祖母一样,温和而从容,心里永远装着光。

雪嫣红感觉到头顶的动作顿了顿——苏绾的指尖带着刚熬完首乌脂的余温,轻轻拂过她鬓边的银丝时,似乎比刚才更轻了些,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的珍宝。她原本闭着眼,此刻缓缓睁开,目光落在铜镜上。

镜中的画面有些模糊,却看得清祖孙二人的身影。她自己坐在铺着青布垫的梳妆凳上,脊背虽不如年轻时挺拔,却依旧坐得端正,大半斑白的头发被苏绾用那根她戴了几十年的素银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夕阳染成了淡金。而苏绾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浅绿襦裙,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桂花,正微微垂着眼,手里握着那把磨得温润的玉梳——那是雪嫣红年轻时常用的,梳齿间还留着淡淡的首乌脂香气,此刻正顺着她的发丝,一下下轻柔地梳理着。

雪嫣红看着镜中的两个人,忽然就笑了。眼角的细纹因为这笑,像水波似的漾开,却丝毫不显苍老,反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舒展。她想起方才苏绾熬首乌脂时的样子,蹲在炭炉边,小心翼翼地搅拌着铜锅里的膏体,时不时抬头问她“祖母,这样稠度够了吗”,那认真的模样,像极了几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她刚跟着坊里的老师傅学做胭脂,熬第一锅玫瑰膏时,也是这样盯着火候,生怕多烧一刻就糊了底,连慕容云海站在旁边看了许久,都没察觉。

镜中的苏绾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望过来,见她在笑,自己也跟着笑了,眼底亮晶晶的:“祖母,刚梳顺了,您瞧瞧?”说着,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玉梳,梳齿上缠着几根银丝,却衬得那玉梳愈发莹润。

雪嫣红没说话,只是目光在镜中流连。她看到自己额前的碎发里,又添了几缕新的白,像是昨夜落的霜;看到苏绾的发辫乌黑油亮,发梢沾着一点首乌脂的痕迹,那是方才她试涂时不小心蹭上的——就像当年的自己,总在调完胭脂后,指尖沾着各色粉膏,却毫不在意,只想着赶紧把新做的胭脂装盒,给等着的客人送去。

时光好像就在这面铜镜里交叠了。她想起年轻时,也是这样坐在梳妆台前,由母亲给自己梳头发,母亲手里的梳子也是玉的,只是比这把更小巧些,梳到她鬓边时,总爱念叨“女孩子家,头发要梳得整齐,做胭脂也要做得用心,心诚了,东西才好”。后来母亲走了,她把那把小玉梳收在妆奁最底层,再后来教沈清沅做胭脂,教林微调香露,直到如今,握着玉梳给她梳头的人,变成了孙媳苏绾。

玉梳又从发顶滑到发尾,苏绾的动作很轻,却很稳,每一下都梳得很仔细,像是在打理一件稀世的宝贝。雪嫣红能感觉到发丝被梳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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