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色浪漫证情深(4 / 5)
天上的流云;后面跟着四个丫鬟,捧着描金的瓷瓶,瓶身上画着“才子佳人”的纹样;还有成套的银器,筷子、碗碟、烛台,被阳光照得晃眼,叮叮当当碰在一起,像在跟着唢呐唱歌。
“这都是……”雪嫣红的声音有点发颤,盖头下的睫毛上沾了点湿。她知道慕容云海要给她风光的婚礼,却没想过会是这样——京城里谁不知道二皇子素来简朴,连朝服上的金线都比旁人的细,可此刻摆在她眼前的,却是能让全京城贵女都眼红的排场。
“不全是我的意思。”慕容云海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的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剑、翻密信磨出来的,蹭得她手心里暖暖的,“张太傅家的小姐,把她陪嫁的玉如意送来了,说要给你压箱底;李尚书家的夫人,连夜让人赶绣了十床锦被,说要让你往后的日子暖乎乎的;还有巷尾卖花的阿婆,凌晨就守在门口,往红绸上撒了把干玫瑰,说‘姑娘的胭脂香,该让全城都闻闻’。”
雪嫣红的鼻子忽然酸了。她想起那些在水粉斋里来来往往的身影:张小姐总爱在柜台前抱怨夫君脸上的箭疤,却在她调“祛疤膏”时,偷偷塞给她包上好的珍珠粉;李夫人总嫌“驻颜霜”贵,却在她被后宫妃嫔刁难时,第一个站出来说“雪姑娘的手艺,比宫里的尚宫局还好”;卖花阿婆总说她的玫瑰被摘得太狠,却在她被前朝余孽追杀时,把她藏在花窖里,用玫瑰枝挡着窖口……原来那些寻常日子里的细碎温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织成了一张护着她的网。
风又起了,这次带着更多的玫瑰香。雪嫣红顺着香气望去,只见沿街的墙头上、窗台上、甚至老槐树的枝桠上,都爬满了玫瑰。粉的像刚调的“桃花汛”,红的像最烈的“一生红”,白的像掺了珍珠粉的“玉肌膏”,一朵挤着一朵,把整条街都染成了花的海洋。有花瓣被风吹落,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在红绸上,落在妆奁上,落在抬嫁妆的壮汉们的肩头,甚至有两瓣,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的红盖头上。
“你看天上。”慕容云海忽然说。
雪嫣红微微仰头,透过盖头的纱眼望向天空。流云正慢慢舒展开来,像被谁用清水洗过的白绸,软软地铺在蓝天上。阳光穿过云层,在云边上镶了圈金边,金光照在玫瑰上,让那些花瓣边缘都泛着毛茸茸的光,红得更艳,粉得更柔,连白玫瑰都像是镀了层珍珠色。
而那抹金红的光,透过红盖头,落在她和慕容云海紧握的手上。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上涂着她新调的“凤仙醉”,红得透亮;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手背上还留着道浅疤——那是上次为了护她,被刺客的短刀划的。此刻,他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像两个嵌在一起的玉扣,谁也分不开。
雪嫣红忽然想起那个雨夜。他戴着青铜面具,浑身是血地闯进水粉斋,把密信塞进胭脂盒的夹层,说“烟雨阁出事了”。她当时什么也没问,只是给他调了最好的金疮药,用“一生红”的胭脂膏给他涂在伤口周围——她听老人们说,胭脂能镇血,也能定神。那时他握着她的手腕,面具下的呼吸很重,说“雪嫣红,跟着我,会有危险”。她却回他“跟着谁没危险?但跟着你,我信你能护着我”。
后来的日子,果然如他所说,危机四伏。后宫的刘贵妃派人来砸过铺子,说她的胭脂里掺了“巫蛊”;前朝余孽在她的“驻颜霜”里下过毒,想借她的手害慕容云海;甚至有次,她在往城外传递情报时,被弓箭手盯上,是他骑着马冲过来,把她拽到马上,自己后背挨了一箭,血顺着箭杆滴下来,落在她的裙摆上,红得像她调的胭脂。
可也是那些日子,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他会在深夜悄悄来水粉斋,帮她把打翻的胭脂膏重新熬好;会在她被流言蜚语中伤时,戴着面具站在铺子门口,说“水粉斋的雪姑娘,是我护着的人”;会在她研究新胭脂方子时,笨拙地帮她捣花泥,结果把自己的手染得通红,却笑得像个孩子。
“到花轿前了。”慕容云海停下脚步,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手攥得更紧了些。
雪嫣红能感觉到周围的声音更热闹了,唢呐声、鼓点声、人群的欢呼声混在一起,像要把天地都掀翻。她微微低头,透过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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