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疆归来看中原(3 / 5)
“赵老栓!死哪里去了!今年的‘冬敬’银子,凑齐了没有?”那管事勒住马,扬着手中的马鞭,尖着嗓子喊道,“张老爷念你们不易,只收五钱银子,已是天大的恩典!再拿不出来,就把你家那小丫头顶了!”
那蹲在井边的老汉,也就是赵老栓,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宏缓缓站起身,灰色的斗篷在寒风中微微拂动。他身后的护卫们,手已经无声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玄圭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那几个张狂的家丁,仿佛在评估从哪里下刀最有效率。
气氛瞬间绷紧。
那管事显然也注意到了刘宏这一行人。虽然衣着普通,但那股子迥异于寻常村民的沉稳气度,以及护卫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彪悍气息,让他心里打了个突。他能在张家做到管事,眼力见还是有的,知道有些人看似不起眼,却未必惹得起。
他脸上的嚣张气焰收敛了些,但语气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路过?”
刘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前一步,平静地问道:“不知这位张老爷,是哪一位?这‘冬敬’,又是哪条王法规定的赋税?”
管事眉头一皱,心下更疑。对方这口气,不像是普通行商。“哼,连清河张老爷都不知道?我家老爷乃是本县数一数二的乡绅,与县尊老爷都是常来常往的!这‘冬敬’,是张老爷体恤佃户,冬日里赏口饭吃的恩典,乃是惯例,要什么王法规定?”他刻意点出张家的势力和与官府的关系,带着警告的意味。
“惯例?”刘宏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也就是说,并非朝廷正税。如此盘剥百姓,就不怕王法森严么?”
“王法?”管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看着刘宏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又把笑声憋了回去,强自镇定道,“在这清河地界,张老爷的话,就是王法!我看你们是外乡人,不懂规矩,奉劝你们少管闲事,赶紧走你们的路!”
他身后的家丁们也跟着鼓噪起来,挥动着手中的棍棒。
刘宏身后,一名伪装成护卫的羽林郎校尉眼神一厉,上前半步,就要发作。却被刘宏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阻止了。
“玄圭。”刘宏淡淡唤道。
“在。”青衣人应声上前。
“记下。清河张氏,纵仆行凶,盘剥佃户,私设捐税,勾结官吏。”刘宏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着暗行详查其田亩、人口、不法事,证据务求扎实。”
“是。”玄圭面无表情,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薄薄的、封面空白的册子和一杆细笔,飞快地记录起来。那管事和家丁们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发懵,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管事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惊疑。
刘宏没有理他,转而看向面如土色的赵老栓,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小银袋,递了过去。“老丈,这点钱,拿去度过年关。你的田,你的女儿,朝廷……自有王法为你做主。”
赵老栓看着那袋银子,又看看刘宏,再看看那脸色变幻不定的张家管事,双手颤抖着,不敢去接。
那管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意识到今天可能踢到铁板了。对方言语间提及“朝廷”、“王法”,还有那个记录的人,透着一股官家的味道,却又不是本地官府的做派。他不敢再逞强,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好!好!你们等着!”便带着家丁,灰溜溜地打马走了。
赵老栓这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多谢贵人!多谢贵人救命之恩!可是……可是那张家人势大,贵人你们快走吧,莫要为了小老儿惹上祸事……”
刘宏弯腰将他扶起,将银袋塞进他手里,沉声道:“老人家,拿着。这天下,终究是刘家的天下,容不得豪强肆意妄为。你好生过日子,一切,自有分晓。”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的那一刻,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破败的村庄,看了一眼那些依旧躲在远处、眼神惶恐而又带着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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