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何后弄权·祸起椒房(3 / 5)
重的脚步声和甲叶摩擦的铿锵声,在空旷的街面上回荡,更添几分肃杀与不安。
步广里深处,车骑将军何进的府邸却是另一番景象。后园一处隐秘的水榭,门窗紧闭,厚厚的锦帘隔绝了内外。水榭内灯火通明,巨大的青铜仙树灯上插满了儿臂粗的蜜烛,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烤肉的焦香,还有一种……被压抑的、蠢蠢欲动的野心味道。
主位之上,何进踞案而坐。他身材魁梧,一张方脸上虬髯戟张,因酒意上涌而泛着油亮的红光。身上那件象征显赫身份的紫绶锦袍,被他随意地扯开了领口,露出粗壮的脖颈。他手里抓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烤羊腿,正大口撕咬着,油脂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华贵的衣襟上,他也浑不在意。与白日里朝堂上那个谨小慎微的车骑将军判若两人。
“砰!”何进将啃得精光的羊腿骨重重掼在食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油腻的大手抓起旁边金樽,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他满足地哈出一口浓重的酒气,环视着下首几位同样衣着华贵、却神情各异的客人。
“都说说!都他娘的说说!”何进的声音洪亮,带着粗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那小皇帝!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折辱我何家!折辱我何进的妹妹!减份例?静心读《女诫》?呸!这打的是我妹妹的脸吗?这分明是把老子的脸皮,摁在地上踩!”
坐在何进右下首第一位的是个面白微须的中年文士,颍川郭氏的郭图。他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阴柔:“车骑将军息怒。陛下此举,虽显苛责,却也……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贵人此次,手伸得是急了些,也……直白了些。”他瞥了一眼何进难看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陛下终究年幼,此等申饬,无非少年意气,寻个台阶下罢了。羽林左监之位虽暂时受阻,但只要贵人在宫中地位稳固,将军在外手握重权,何愁没有卷土重来之机?这宫禁的钥匙,迟早……”
“迟早?”何进不耐烦地打断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差点打翻面前的酒壶,“郭公则!老子等不了那么久!你是没看见那小皇帝的眼神!在朝堂上,看着老子,那眼神……冷的像冰!哪里像个娃娃?老子在他跟前,都他娘的觉得后脊梁发冷!”他灌了口酒,压了压心头的烦闷和一丝莫名的寒意,“还有卢植那帮子清流酸儒,整日里盯着老子!王甫那老阉竖倒了,他们就以为能骑到老子头上了?做梦!”
“车骑将军所言极是。”另一侧,一个身材矮胖、面团团如富家翁的中年人接口道,此人是南阳大豪强张咨。他脸上堆着笑,眼中却精光闪烁,像只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卢植那些人,仗着陛下信重,处处与吾等为难。盐铁之利,他们想收回去;屯田之膏腴,他们想分给泥腿子!如今连将军为国举贤,安排个自家人护卫宫禁,他们都要跳出来咬一口!这是要断吾等的财路,绝吾等的根基啊!”
“不错!”一个满脸横肉、武将打扮的汉子瓮声附和,他是何进的心腹家将吴匡。“那小皇帝,还有他身边那群酸丁,摆明了是没把将军您放在眼里!将军手握北军五营精兵,拱卫京畭(ji),劳苦功高!他刘宏小儿能坐稳龙椅,靠的是谁?还不是将军您!如今倒好,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依末将看,就该给那小皇帝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这洛阳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对!给他点颜色看看!”
“何苗兄弟进羽林,名正言顺!陛下凭什么阻拦?”
“定是卢植那老匹夫从中作梗!”
水榭内顿时响起一片鼓噪之声,在座的豪强、依附何进的官吏,脸上都涌起戾气。酒意和利益受损的怨愤交织,让他们的胆气也壮了起来。
何进听着这些鼓噪,眼中凶光闪烁,胸中一股暴戾之气横冲直撞。吴匡那句“这洛阳城谁说了算”,更是像火星子一样溅落在他心头那堆干柴上。他猛地一拍食案,震得杯盘碗盏叮当乱跳,低吼道:“都给老子闭嘴!”
鼓噪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看向何进。
何进喘着粗气,那双被酒意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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