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帝心独断 舆论争锋(3 / 5)
”
“此外,”陆仁补充道,“可让沈默、赵德柱暗中联络与格物院利益攸关的勋贵、宗室。据我所知,不少勋贵家中亦有年老体衰、患有疑难杂症之人。他们对此‘神药’及其背后代表的格物医术,岂能无动于衷?由他们出面说几句话,分量自不相同。”
计议已定,各方迅速行动。
数日后,《京报》上连续刊载了几篇题为《痨瘵浅见探讨》、《闻宫中贵恙偶感》等文章,虽未直言皇帝,却以详实的笔触,描绘了肺痨的传染性、消耗性及晚期病人的惨状,读之令人色变。文章最后,无不感叹“若遇此绝症,纵扁鹊华佗再生,亦恐回天乏术”,隐隐指向宫中曾面临的绝境。
与此同时,皇帝病情显着好转的消息开始在京中高层悄悄流传。紧接着,太子朱厚照视察西山格物院,在与随行官员和格物院学员讲话时,他神情激动,眼眶泛红:
“尔等可知,当日父皇病重,咳血不止,太医院众位先生皆言……言恐无力回天!本宫与母后心如刀绞,日夜跪祷!”他声音哽咽,随即猛地提高,“是陆师傅!是格物院这些看似不通经义的学子!是他们,在所有人都摇头的时候,没有放弃!是他们,泡在那些常人避之不及的微菌、毒物之中,日夜不休,才找到了那一线生机!”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储君的威势:“有人弹劾他们程序有亏?本宫倒要问问,当君父命在旦夕之时,是守着那些死规矩,眼睁睁看着君父龙驭上宾,是为‘忠孝’?还是像陆师傅他们这样,不惜自身荣辱,哪怕背负骂名,也要尽全力从阎王爷手里抢人,是为‘忠孝’?!若有人认为救驾有错,那本宫便要问他,尔等读圣贤书,所为何来?莫非真要坐视君父蒙难,方显尔等清高?!”
朱厚照的这番话,感情真挚,逻辑清晰,更重要的是占据了“忠孝”这个绝对的道德制高点。很快,这番话便被有意无意地传播开来,在官员和士子中引发了巨大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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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开始出现微妙的分化。一部分严守道统的官员仍坚持“程序非正义,结果亦不光彩”;但更多务实派,乃至一些家中真有病患的官员,内心开始动摇——毕竟,皇帝被救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什么比君主的生命更重要?难道真要为了所谓的“规矩”,让一位有望带领大明中兴的君主就此陨落?
不久,几位与皇家关系密切、家中亦有老人饱受病痛折磨的勋贵,如英国公世子张仑等,也在不同场合表示:“格物院能研制出此等起死回生之药,实乃陛下洪福,大明之幸!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何不可?若此药能惠及天下,更是功德无量!”勋贵集团的利益与皇权、与格物院的新技术隐隐绑定,他们的发声,进一步改变了力量对比。
就在舆论纷纷扰扰,争论焦点逐渐从“该不该试药”转向“救驾之功与程序瑕疵孰重”之际,弘治十七年夏末的一次常朝,成为了这场风波的决定性战场。这是弘治帝病后首次正式临朝,虽然龙袍显得有些宽大,脸色仍带病容,但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身影,本身就是一个强有力的信号。
朝会伊始,不出所料,仍有不甘心的言官出班,旧事重提。此番带头的,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清流领袖之一的焦芳。他学问渊博,口才便给,素以敢谏闻名。
焦芳手持玉笏,引经据典,从三代之治说到孔孟之道,将“死囚试药”上升到“败坏纲常、动摇国本”的高度,言辞激烈,虽未再直斥皇帝为桀纣,但句句不离“君王失德”之隐忧。
他最后慨然道:“陛下!即便此药确有奇效,然取之不以道,用之不以礼,则此效亦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今日可因救驾而破律法,他日便可因他事而废纲常!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陛下!”
一番话,说得不少保守派官员暗暗点头。
龙椅上,弘治帝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陆仁一眼。
陆仁会意,手持玉笏,稳步出列。他没有立刻反驳焦芳的大道理,而是先向御座深深一躬,然后转向焦芳,语气平静无波:“焦大人忧国忧民,引经据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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