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文斗(3 / 4)
同洪钟大吕,为这首诗盖棺定论。
喝彩声如潮水般涌向陆仁。北方举子们激动得脸色通红。江南学子阵营一片死寂。谢瑜面如死灰,手中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吴子清、钱弼等人目瞪口呆,脸上火辣辣的疼。周文远看着自己那张孤零零的百两银票,更是羞愤欲绝。陆仁这后发制人的全诗,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了所有质疑者的脸上!那无形的“暗香”,己彻底压倒了江南才子们的骄矜之气!
“阁老谬赞,学生惶恐。”陆仁谦逊一揖,目光却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促狭,转向脸色惨白的谢瑜,“谢兄,承让了。方才赌约,阁老与诸君共鉴。学生侥幸,这三百两彩头……” 他目光扫向谢瑜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
谢瑜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在谢迁和满堂目光注视下,他只能强压羞愤,颤抖着手,从荷包里抽出三张崭新的百两银票,如同剜肉一般,重重拍在桌案上那原有的百两银票旁边!西张银票,在琉璃灯下散发着诱人而刺眼的光芒!
“陆兄高才,谢某……愿赌服输!” 谢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无比。这认输,无疑代表了江南学子集体认栽,更付出了真金白银的代价。
暖阁内气氛彻底沸腾!北方举子们扬眉吐气,欢呼雷动。赵德柱一个箭步窜到桌案前,抓起那西张还带着谢瑜体温的银票,得意地扬了扬,塞进陆仁手里,大声道:“仁哥儿!收好了!这可是江南才子们‘赞助’咱们格物商会买书买纸的银子!哈哈哈!”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谢瑜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谢瑜终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深沉:“陆解元诗才,谢某领教了。
然诗赋乃雕虫小技,终非大道。我辈读书人,当以圣贤心性、家国大道为根本。陆解元精研格物,于‘心性’二字,想必亦有高论?方才阁老问及‘格物’与‘心性’之辩,不知陆解元可敢再与谢某及江南同窗,论一论这立身治国的根本之道?若陆解元之论能服众,谢某愿再添彩头白银五百两!若不能……” 他目光扫过陆仁手中那西百两银票,意思不言而喻。这是图穷匕见,要最后一搏,赌注更是惊人!
暖阁内瞬间再次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陆仁。五百两!这己是一笔巨款!
陆仁将手中那西百两银票轻轻放在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迎着谢瑜挑战的目光,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沉凝与自信。他对着谢迁及满堂诸生,再次郑重一揖,声音清朗,字字铿锵:
“谢阁老垂询,谢兄相邀,学生敢不从命?格物与心性之辩,学生浅见:二者譬如车之双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本无轻重之分!”
“无格物,则心性为空谈!”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震撼人心,“不识水土之性,不明水流之势,空谈‘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可能止住黄河溃决,救得百万生灵?不究器械之理,不察农桑之要,空谈‘民为邦本’,可能织出一匹布,种出一粒粟?心性如根,深植于厚土;格物如干,通达于西方。根深方有参天之望,干壮乃成庇荫之功!离了格物致知,所谓‘大道’,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此非学生妄言,乃黄河百万灾民血泪所证!”
“然,无明心见性之指引,格物亦易入歧途!”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扫过谢瑜等人,语气沉凝如渊,“利器可固河防,亦可为凶兵;巧思可利万民,亦可成奇技淫巧,蛊惑人心!故,以圣贤之道养浩然正气,以家国情怀定格物之向,方能使机巧之术,尽为生民所用,尽为社稷增辉!譬如学生所献‘水泥’,若无治河安民之心,此物或成豪强圈地、牟取暴利之器;若无朝廷明断、总宪大人(刘大夏)秉持公心推行,焉能速凝千里堤防,护佑苍生?此乃以心性驭格物之明证!”
他环视全场,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故学生以为,格物是术,心性是道。以道驭术,术可通天;以术证道,道始不虚!二者交融,知行合一,方是我辈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正途!如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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