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铁索寒光透,权柄照迷途(3 / 4)
、深入骨髓的领悟。
钱?肥皂日进斗金又如何?
格物?水汽之力惊世骇俗又如何?
没有权柄这把开山巨斧,没有官身这层金刚甲胄,再耀眼的金矿,也只会引来群狼环伺,最终被啃噬得连渣都不剩!徐阶能救他一次,是因为皇帝密旨,是因为格物院对河工有用,更是因为借此能打击政敌!若他陆仁只是一个纯粹的商贾,一个无权无势的“行走”,今日便是他葬身牢底、商会灰飞烟灭之时!
权!唯有掌握实实在在的权柄,方能守护这格物之火,方能劈开这污浊世道,方能真正践行那“实业兴邦”之志!
他弯腰,在一片狼藉的学堂废墟中,艰难地扒开断木碎纸,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是沈默视若珍宝、用来教授学徒的铜制简易算盘框架,己扭曲变形,沾满污泥。他紧紧攥住这冰冷的金属,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尖锐的边缘刺痛掌心。
“沈兄,”陆仁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凝,如同淬火的寒铁,“清点损失,无论多难,先让造纸坊和防潮包坊动起来!那是几百口人的饭碗!薪火学堂……”他看着满地残骸,一字一句道,“原地重建!桌椅黑板,做新的!被撕碎的书,一本本抄回来!被抹去的字,一笔笔再写上!这火,不能灭!”
沈默猛地抬头,看着陆仁眼中那虽痛彻心扉却熊熊燃烧的决绝火焰,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驱散了眼中的灰败,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好!火……不能灭!”
巡抚衙门后堂花厅,熏着清雅的檀香。抚台吴允升一身常服,端坐主位,神色看似平和,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凝重。他面前的紫檀小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盖着鲜红“密”字火漆印的黄绫奏折副本——正是弘治帝发给吴允升的密旨抄本,上面朱批清晰:“……陆仁格物之才,于国于民干系甚大。卿为封疆,当善加维护,使其心无旁骛,精研格物,以助河工,以利民生。若有奸邪构陷,卿可持此密,便宜行事。钦此。”
陆仁深深一揖,尚未开口,吴允升己抬手虚扶:“陆行走,受苦了。坐。”他目光扫过陆仁手腕上包扎的白布(巡抚亲兵出狱时己简单处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本官驭下不严,致有冯谦这等糊涂颟顸之辈,使奸人得逞,令你蒙此大辱,是本官之过。”
“学生不敢。”陆仁依言坐下,姿态恭谨,却不卑不亢,“若非抚台大人明察秋毫,雷霆出手,学生与商会,恐己万劫不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救命?”吴允升端起青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带着深意,“本官救的,非是你陆仁一人,亦非区区格物商会。本官救的,是圣上寄予厚望的‘格物院行走’,是黄河安澜不可或缺的‘水泥’之术!金世荣此獠,贪婪无状,竟敢将手伸向此等国器!其背后倚仗,更是盘根错节(意指布政使王瓒),若不借机斩断,后患无穷!”他放下茶盏,目光如炬,首视陆仁,“陆行走,你可知,若无圣上密旨,若无你‘行走’之衔关乎河工大局,若无金世荣愚蠢到触碰了绝不该碰的东西,本官纵有心,也未必能如此快刀斩乱麻!”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彻底浇灭了陆仁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吴允升的出手,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是政治博弈的需要,是奉旨行事的必然!他陆仁,不过是这场风暴中一颗关键却身不由己的棋子!
“学生……明白了。”陆仁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苦涩的清醒,“格物之术,若无权柄为翼,终是怀璧其罪。此次劫难,学生刻骨铭心。”
“明白就好!”吴允升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经此一役,想必你也深知其中利害。金世荣及其党羽,本官自会连根拔起,给你、给商会、也给圣上一个交代。商会损失,府库会酌情补偿。至于你……”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格物院行走,终究是‘行走’。格物之术再精妙,若无功名官身傍体,终是无根之萍,难挡风雨。圣上爱才,寄予厚望,乡试在即,望你莫负圣恩,潜心向学,他日金榜题名,立于朝堂,方是格物济世之正途!届时,自有煌煌权柄,护你心中之火,照你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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