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赵勾的决心（3 / 5）

了。

她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赵勾，实在难以将这个二流子，和那位能投资电站、公路的“美利坚大资本家”联系起来。

同样是“资产阶级”出身，为何她家落得如此境地，而赵勾家却能……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惆怅：

"赵勾同志，你......想听听我的事吗？"

难得见吴老师主动说起自己的事，赵勾连忙点头如捣蒜。

"俺听着呢，吴老师您慢慢说。”

他恨不得把耳朵再竖高几分。

油灯下，吴红霞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我是江省人。五岁那年，闹天灾，地里颗粒无收......"

她的目光渐渐飘远。

"家里断粮好些天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爹不知道从哪弄来两小袋粮食。那天晚上，我们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

"可饭后，我偷偷看见爹在院子里对着爷爷奶奶磕头......三个响头，磕得额头上都是血。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赵勾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我问娘，爹去哪了。娘总是红着眼睛说，爹去边疆工作了，国家需要他。"

吴红霞苦笑着摇头。

"那时我还不小，懵懵懂懂，不知道边疆是什么，只知道'国家需要'是件光荣的事。可每当我在外面这么说，别人都笑我撒谎......"

她的语气渐渐低沉：

“后来粮又吃完了，奶奶身子本来就弱，没熬过去。奶奶走的时候，爹也没回来。我才明白，是娘在骗我。"

油灯噼啪作响，映着她苍白的侧脸。

"没过两年，娘也走了。他到底还是没回来。"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时我才确信，爹是真的不要这个家了。"

赵勾忍不住插话：

"这......这爹当得也太狠心了！"

"事情还没完……"

说到这里，吴红霞脸上忽然露讽刺的笑容：

"没过多久，爷爷突然带回来好多钱和侨汇券，兴奋地告诉我，爹在香江，过得很好。靠着这些钱，我们家突然又成了村里最富裕的人家。"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我和弟弟终于能上学了。我拼命读书，后来考上了师范，进了城里当上了老师。可好景不长......"

后面的故事，赵勾大概能猜到了。果然，吴红霞轻声说：

"村里人开始说我们家是资产阶级，学校也停了我的课。再后来，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她垂下眼帘：

"爷爷和弟弟再也没来看过我，更别说那个在香江享福的爹了。"

赵勾听得心里发酸，他虽是个二流子，但爹娘都在身边，还非常疼他。

可吴老师一个人在这牛棚里，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恨他……"

吴红霞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迷茫。

"因为他，我才落到这步田地。可没有他，我们一家可能早就......"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怔怔地望着跳动的灯花出神。

不一会就把脸埋进手掌里，肩膀微微颤抖。

赵勾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这辈子插科打诨、偷奸耍滑在行，可安慰人，尤其是安慰一个哭了的女知青，实在是头一遭。他急得抓耳挠腮，声音都变了调：

“吴老师……你、你别哭啊！”

吴红霞没有抬头，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牛棚。

赵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他忽然想起娘一边骂他一边偷偷抹眼泪的样子。

他憋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句带着他二流子式哲理的话：

“那个……吴老师，俺是个粗人，不懂啥